第一章當頭棒喝(1 / 2)

清晨,落塵同往常一樣去沁香園給靖王妃韶華請安。

這沁香園內,觸目皆為奇珍玉器,那耀眼的光,幾乎能灼傷人的眼。而上好的檀香木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貴氣逼人,屏風上繡著優雅多姿的仕女圖。這一室的高貴典雅,就如同王妃給人的感覺一樣美好。

隻是今日,這裏的華貴典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氣息。隻見屋內女眷皆用一臉看好戲的目光看著她,好似她將麵臨大禍。這讓她心下不由得一緊,但臉上依然掛著一貫淡漠的淺笑。

王妃韶華,淡淡的瞥了一眼落塵。見她年僅十歲,便出落得美麗不可方物,又像極了那個女人,眼裏不由得閃過一抹恨意。

是的!她恨她。不是尋常的恨,而是恨毒了她。

她沒有忘記落塵進府那日,靖王淩軒拉著她的手,對她說,要將落塵視若己出時眼中流露出的疼愛。

淩軒子女甚多,但不管他們做得多好,也從來沒有見他流露出半點疼愛之意。但他卻偏偏對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疼愛有加,這讓王府裏很多人不明就裏,紛紛猜測她是他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們不明白,但她卻是知曉的。落塵不是他的女兒,卻是他最愛的女人顧晚秋的骨肉。

他這一生沒能得到最愛的人,自然愛屋及烏的對她的女兒另眼看待。可是她怎能讓顧晚秋的女兒如意,這一生,毀了她幸福的,也不過是她--顧晚秋而已。

所以在麵對落塵的時候,即使她總是慈眉善目的笑著。那也隻是因為她是淩軒的正妻,是靖王妃,是擁有無尚榮光之人。為了維係她尊貴的身份,就算在心裏恨毒了落塵,她卻沒有流露過半分的恨意。隻是今日卻不同了,落塵犯在她手裏,她是不會留半分情麵的。

她厲聲問:“落塵,你來了。昨日,你可曾到過若詩的梅園?”

落塵心中坦蕩,自然無愧。隻聽她不卑不亢的答道:“回母妃,昨日若詩姐姐盛情相邀,我去喝了盞茶,還吃了些糕點。”

王妃眉間一挑,問道:“哦!可曾看到她房裏的鸞皇玉佩?”

一聽這玉佩的名字,落塵突然萌生出種不好的預感。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作答。玉佩她是有的。不過,那是昨日淩若詩硬要送給她的。她隻說這是昔年間,淩雲翼在依雲國得的上好的和田白玉,並不曾說這玉佩還有這等好名字。

王妃接著道:“這玉佩乃是皇上賞賜給郡主的,象征著郡主的身份。來日郡主既笄,是要配與皇子的。落塵你說,這玉佩你有沒有拿?”

聽王妃這樣說,她自然知道事態嚴重,忙解下係在腰間的美玉。眾人一見,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但她依舊不急不予的說:“母妃,我真的不知何為鸞皇玉佩。隻這玉佩是若詩姐姐昨日送與我的。”

側妃餘氏笑得分外妖嬈,神色張揚的說:“這落塵小姐當真是能說會道。隻是任憑你如何巧舌如簧,也難平悠悠眾口。我們大家夥親眼所見,這鸞皇玉佩在你身上,你還要作何狡辯。”

聽她這麼說,便是硬要給落塵扣一個盜竊的罪名。餘氏的世故與心機她早已有所領教,因此對她的話,也並不覺意外。隻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淩若詩,希望此時她能將事情的原委道來。可淩若詩仿佛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

她麵露難色的道:“妹妹,我與你本就投緣。你要是喜歡我屋裏的任何東西,我都可送與你。隻這鸞皇玉佩,是皇上所賜,又係著王府的興衰榮辱,我是斷斷不能給的。”

淩若詩的話,仿佛給了她一記棒喝,讓她頓時心痛覺醒。她不是癡兒,如何不知,淩若詩是何等的聰明,她若是真心把這玉佩送她,如何會在隔天便對王妃撒下玉佩失竊的謊,看來這一切皆是她設下的局。

可是為何會這樣?

不是說過要做一輩子好姐妹嗎?

不是說過要相互扶持嗎?

不是說過要永不相欺嗎?為何還這般陷害她?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如何也不能相信她視若親姐姐的淩若詩,竟然會這般害她。

淩若詩以為落塵會辯解,備下了好些言詞。但顯然,她還是不夠了解落塵。落塵隻是沉默,並不曾為自己辯解。

就連她的侍女紫蘇欲上前解釋,她也忙拉了她,用眼神阻止了下來。其實,這樣的屈辱她何曾受過,她又何嚐不想辯解。隻是她更清楚的知道,不管她如何解釋都是徒勞的,蒼白的,無力的。

她隻是靖王府收養的孤女,人微言輕,身份自然比不得淩若詩尊貴。這王府的女眷都是拜高踩低之輩,自然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