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大婚(1 / 2)

笙簫盈盈,酒香四溢,觥籌交錯之中,群臣歡愉,談笑敬酒之聲不絕於耳,暢快不已。

今夜,鳳瀾國年僅十九的太子大婚,舉國同慶,這宮中禮殿中,群臣攜親眷皆至,以表慶賀。

夜色深沉時,禮殿中略染酒氣的太子回了東宮見新妃,那主位上的帝後二人,也雙雙借故離去,從而剩得越發恣意的群臣們你來我往的敬酒,場麵樂融。

那略微靠近皇座的矮桌旁,一名紫衣輕紗的女子端莊靜坐,女子略十六年紀,卻生得極好,略施朱粉的麵容精致無方,傾城之至,隻是麵色略有蒼白,似是久病,目光也略微黯淡失神,似是在想些什麼。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鳳瀾國權臣蘇太師之女,蘇明月。

若說起鳳朝的蘇太師,人人皆知其出身武將,年輕氣盛時,還曾將鄰國來犯的敵軍打得落花流水,後棄武從文,當起了國之太師,倒也成了一大奇談,再加之其為官廉政清明,是以深受百姓愛戴,便是那宮中皇帝的民心,也不及蘇太師。

蘇太師廉明一生,奈何妻子早逝,蘇太師太過疼愛嫡女明月,是以不曾再娶,躬身親為的撫養,對嫡女明月也大寵溺愛,隻奈何嫡女身子自小孱弱,久是病體,太師廣招名醫,多年醫治,卻未有太大效果,反倒是因精心照料之故,倒是將嫡女明月養得更是嬌弱,頗有風吹即倒之勢。

此際,殿中笙簫陣陣,笑聲伏伏,雖熱鬧繁雜,卻也吵鬧得緊。

不多時,一襲紫衣的蘇明月皺了眉,悠遠黯淡的眸子回了神,卻也僅是片刻,她稍稍站了起來,大抵是坐得久了,雙腿微麻,她孱弱的身子也略微踉蹌。

坐於她身邊的蘇太師頓時一驚,也顧不得周圍的群臣敬酒,當即伸手要來扶蘇明月,卻不料這一扶,不巧的觸到了她手腕的傷口。

蘇明月眉頭一皺,麵色略有蒼白。

蘇太師見愛女受痛,哪還有常日裏在朝堂上遇事不驚的從容,早是急得團團轉,朝蘇明月道:“月兒可還好?是為父不慎,觸及你傷口了,你先坐著,為父這便讓禦醫來為你瞧瞧。”

他這話一出,一時間,偌大的禮殿寂寂,連那獨獨的笙簫之音也壓抑了幾許。

殿中之人,皆神色各異的朝蘇明月望來,目光先是朝她蒼白精致的麵容一掃,隨即又掃向她那被雪白的紮帶厚厚包裹的手腕,隨即,眾人麵麵相覷,皆是心有了然。

看來,前些日子所傳蘇太師這掌上明珠因太子即將大婚之事而割腕自殘的消息,委實不假了。

遙想以前,太子與蘇太師倒也走得近,太子與蘇家嫡女明月,也時常出雙入對,隻可惜待鳳瀾上下皆以為太子會迎蘇明月為東宮正妃時,不料前幾日太子突改心意,勢要娶了自小養在宮中且與他青梅竹馬的先烈霍華之女,霍嫣。

這金童玉女,終歸抵不上青梅竹馬,這蘇家明月,終是敗了霍嫣。

可惜,倒也可惜了。

可惜了蘇明月風華之名,可惜了蘇明月滿腔才情,卻偏偏看上了太子,甚至還為情割腕,可惜而又可歎。

思及此,群臣大多麵露惋惜,若有無意落在蘇明月麵上的目光也略顯憐憫。

而此際成為群臣焦聚的蘇明月,淡然而立,除了臉色微有蒼白外,並無異處。

她稍稍垂眸,眼見自家父親焦急擔憂,她迎上父親的眼,僅是溫和緩道:“明月無事,爹爹無須擔憂,隻是此番坐得悶了,便想出去透氣。”

緩慢的嗓音,猶如碎玉,因未帶任何漣漪與起伏,聽著卻是怡然鬆神,清雅別致。

群臣皆愕,雖早聞蘇太師嫡女名聲,卻也從未相見,今日初見,最初是被她容貌驚著,如今又被其嗓音怔住,待回神細細思量,卻又覺這蘇家明月雖被蘇太師寵溺,卻也未如安王家中的小郡主那般囂張放肆,反倒是禮數恰當,溫文爾雅,清雅如水芙。

也難怪,難怪蘇太師每逢提及他這掌上明珠,皆會驕傲自得一番,這蘇家明月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外,委實是長得好看,溫文爾雅,加之才情遠揚,若非這幾年她與太子走得近,要不然這蘇太師府邸之門,怕是要被求親之人踏破。

“月兒既是累了,為父陪你歸家。”正這時,蘇太師並未應蘇明月之求,反倒是擔憂太過,要帶她回家。

蘇明月眉頭微蹙,眼風掃了一眼那些正圍在桌邊欲替自家父親敬酒的群臣,略有無奈的緩道:“還是不了。這些大人們好意為爹爹敬酒,爹爹不可拂了他們盛意。明月出去走會兒便好,爹爹無須擔憂。”

眼見蘇明月堅持,蘇太師糾症,卻終歸皺眉勉強的點了頭。

蘇明月蒼白的麵上微微滑了半分淡笑,朝蘇太師告退,又朝周圍群臣行禮小辭,禮數周到後,這才領著婢女元欣緩步出了禮殿。

相較於禮殿之中的奢靡紛繁,這禮殿之外,則是月色與燈火交織,忽明忽暗,有夜風拂來,夾雜半許花香,清爽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