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沒有讓我們失望。這裏頭頂便是藍天白雲,鳥語花香,腳下則是青山綠水,重巒疊嶂,有“千岩競秀,萬壑爭流”之象,使人心曠神怡,歎為觀止。
小濤所在的這個地方是與世隔絕的,儼然一副“世外桃源。”這裏依山傍水,花團錦簇,如詩如畫,美不勝收。小濤的房子是竹篾泥巴鑄成,小巧精致,周圍有柵欄,喂養的小雞家畜,栽種的瓜果蔬菜。門前一條溪流蜿蜒而去,溪水清澈見底,奇卵異石,五光十色。上有一座小橋跨水橫亙,連通一片去往鄉鎮的古木樹林,美妙絕倫。與其掩掩隱隱遠處的景色,水乳交融,愈加難以言喻了。
我們當時過去,沒有人在家,到處搜尋一遍,才聽見後山的腰子上有個戴著草帽的小夥大聲吆喝:“你們是小濤的朋友嗎?快點上來,我們這裏呀!”雖然沒看清此人,但我們一致斷定這就是小濤的男朋友了。當下,大家二話沒說一口氣衝了上去。
這裏又是一番景象,極目望去,花紅柳綠,漫山遍野,絢爛奪目,壯觀浩大。原來他倆在這裏種地勞作,拋坑下種。安今續他們和小濤那些人打成了一片,而稍微本分的歐陽則拉著妻子和一些女生此處觀賞風景去了。連小福這樣的中年人也把持不住,拿著相機到處捕捉靈感去了。隻有我,還有小濤的這個男朋友在這裏一邊談話一邊耕作。
實際真正賣力的還是小濤的這個男朋友,他來啟溝、拔草、拋坑……我隻順手撒下幾粒種子即可,一畦完成後,他不再像剛才拘謹了,都是年輕人,很容易找到共同話題,談得愉快。接著,我便有意的試探他:“小濤把你一個人留著跟他們耍去了,你也歇會兒,等會兒和他一起幹嘛!”他憨厚地笑道:“不行的,不能讓他幹那麼多活兒,累著了,我會心疼!”我笑道:“他是男子漢,哪有這麼嬌氣啊?”他笑道:“我還是不忍心!”說著,他一麵更加地埋頭苦幹,握著鋤頭使勁地挖地,淚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是個粗獷的結實男子。正在勞作的他更加魅力四射。
我癡迷半天,方醒過來。接著,單刀直入地問他:“你有多愛小濤?”他停了下來,扶在鋤頭上,看著我,笑道:“愛沒有多重或多輕。我也不知道自己愛他什麼,就是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個念頭。”我忙問道:“什麼念頭?”他還是那種敦厚的笑:“要和他過完這輩子!”說完,吐了幾口唾沫在手上,摩拳擦掌,握起鋤頭又開始挖地了。我又問道:“萬一他後悔了,呆不下去了,想走呢?”他笑道:“我愛他是我的事,他不愛我那是他的事了!”我無言以對,看著他那線條分明的輪廓,一陣好感油然而生。
這時,那邊的小濤吆喝著他:“豬頭,你別種了,你快點下山到鎮上買點菜肉回來,我的這幫朋友快餓了啊,今天還要在我們這裏歇呢?你看著辦啊……”那小濤撤起嗓門喊,生怕他聽不到,實際,他是有意在炫耀。那“豬頭”像是得到命令一樣,回應道:“好,你和他們好好玩,那我先下去了,水壺、鋤頭我也帶走了”說著,撇下鋤頭,到前麵的大樹下把水瓶拿了過來,隻聽小濤那邊又喊道:“你順便把菜也做了吧,我們一會兒下去之後直接吃!”那“豬頭”笑道:“我當然知道呀。我先走咯!”悶著笑了笑,收拾一番,就要下山了。臨走,他問我:“要不要跟我到鎮裏看看去,很熱鬧的!”我笑道:“不了,好不容易逮到個安靜的地方,我才不要去那些吵鬧的地方呢!”他笑著點頭稱是,接著,囑咐我幾句,並再三強調,叫我告訴小濤隨時小心,不要被山裏的灌木枝葉劃傷了,又說一句你們也是,下去了。
我目送著他,漸漸掩入花草中看不見為止,我才轉身到小濤那裏去。
路上,我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踽踽獨行,心情竟有一陣莫名地感動。那邊有人呼喊:“凝姐,快過來呀,太陽要日落了!”我愕然抬起頭,果然發現天邊紅霞漫天,蒼茫大地早已被渲染成血色的一片。此刻此景,恢弘壯觀,陶醉熏人,心向往之。我站在這個山腰草莽之中,竟忘卻了紛紛紅塵的那些恩怨癡嗔,看透了世間繁華埃塵。那過去的愛恨在這裏一筆勾銷。我朝那些夥伴們大聲高喊:“我來了!”是啊!我來了,我感覺自己一身輕巧,心無了礙,赤裸裸地向他們奔去。
又是黃昏,春色闌珊的羊腸道上,草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