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璟楓躺很鬱悶的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有件事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事情就會變成了這樣?想不通,絕對想不通,就算天花板現在掉下來,他也想不通。
“還在發呆。”極靜的語調,極靜的腳步,靜得仿佛不曾動,靜得讓人忍不住忽略他的存在。“起來吃一點東西好不好?”韻澄端著食物走進房間裏。
偏偏,對著他的時候又是這麼溫柔。
柔璟楓別過頭去不想看他,腦袋裏是一鍋漿糊,連方才想著的問題好像都理不出頭緒來了。
一股暖流緩緩流入了他的體內,溫柔平順,凝結在他的腰部,循環流動著緩解了他身體的不適,身邊卻仍舊是靜得沒有聲音。
不得不側過頭來看他,卻在撞上那一雙沉靜無波卻又若有似無的帶著寵溺的紫瞳時,將所有的不滿都化為烏有,好像狠狠一拳卻打進了雲一樣軟的棉花裏。柔璟楓不禁更加覺得鬱悶。
“夠了,就算內力再好也禁不起這麼浪費。”終於忍不住出聲,韻澄這麼做讓他覺得自己像扭扭妮妮的大姑娘,失了平日裏的瀟灑。
緩緩收了手,韻澄平靜的臉上帶了些笑意,他俯下身去在柔璟楓的唇邊印上一吻,柔聲道:“這家客棧的吃食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看,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出去幫你買。”
“哼,我才不挑食。”韻澄的態度讓柔璟楓更加氣悶,惡狠狠的盯著他端過來的食物,卻被一隻溫柔有力的手扶著坐起來,靠近了一個暖暖的懷裏。
“慢一點,小心。”韻澄把食物拿到柔璟楓麵前,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小心,這個詞,其實可以包含很多意義,比如那碗粥有點燙,比如柔璟楓身上的某處現在很難受。
“唔……”柔璟楓還是燙了舌頭,悻悻的丟下碗,口中的粥卻不知該吐出來還是該吞下去。
靈活溫柔的舌頭忽然探進了他的嘴裏,緩慢的攪拌著尚未能吞下的粥,也舔舐安撫著被燙疼的舌頭。
柔璟楓抬眼,就看見那雙深深的紫眸裏閃著溫柔的光,卻仍舊是寂靜無波,隻是定定的看著他。
粥已經不燙了,柔璟楓將它吞下,可那條在口中肆虐的舌卻仍舊沒有退出去,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他的舌和上顎,將他口中殘餘的粥悉數舔去。
“唔……”忘了抗議,柔璟楓被被撩撥的發出一聲**,氣息也有些不穩,終於忍不住伸手推一把韻澄。
紫色的眸慢慢與他拉開了距離,輕巧的舌也退了出去。韻澄氣息不亂,一雙沉靜的眸含著笑意看著柔璟楓,唇角也隱隱翹起來:“還疼嗎?”
“你是故意的!”柔璟楓喘著氣,瞅著眼前波瀾不驚的眸子,咬牙切齒。雖然知道他這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是因為修習清凝決,但他還是討厭隻有自己被挑撥的氣喘籲籲對方卻雲淡風輕的狀態。
“我沒有。”韻澄仍是笑意盈盈。“這裏到雪霞山騎馬隻要一天,不必太著急的。雪霞山太冷,身體若沒調養好是經不起那個折騰。”
“你還好意思說,我這都是誰害的?”柔璟楓撇著嘴不高興。“你家不是雲城的麼,族長幹嘛跑雪霞山去建總莊啊!”
“韻家先祖確實是雪霞山人啊,沒辦法。”難得的,韻澄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倒是讓柔璟楓覺得賞心悅目了一把。韻澄的相貌其實還算得上出眾,隻是他太靜,靜得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
“你們家真麻煩,我都隻寫封信回去就可以了的。”柔璟楓抓抓頭發,墨綠色的眼睛裏卻是滿滿的好奇。
見家長啊,韻家的家長也像韻澄這麼靜嗎?
韻澄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柔璟楓微微怔愣了一下,唇角就化出了笑容,暖暖的,柔柔的。
那夜在樹林,他豈不就是被這種輕柔卻有帶著篤定的語氣徹底征服了嗎?
他說,我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陪著你。
為什麼偏偏就是我呢?柔璟楓傻傻的問一句。
因為你值得,喜歡你,心疼你,想陪在你身邊而已。他說的寧靜。
可是你從來都不告訴我。抓抓頭發,柔璟楓總覺得一遇上韻澄,自己就詞窮言盡,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
你心裏有別人,我隻能等你,不急不爭,等你累了我就會帶你走,天涯海角隨你去,陪伴你保護你。他的語調很平靜也很柔軟,卻又很篤定。
他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雪霞山同周圍其他的山相比並不很高,隻是因為座落在高原上,所以山頂仍舊是終年積雪。
柔璟楓和韻澄到達山腳下的時候恰恰是傍晚,他們棄了馬展開輕功青雲直上,到半山腰上的雪霞山莊的時候,彩霞剛好布滿了天空。
門口有人眼尖,他們剛落了地,就已經有人進去通報,所以當他們一同邁進門檻的時候就有一隊的人浩浩蕩蕩的出來迎了,大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樣子,應是與韻澄同輩。
隻聽見他們一聲聲大部分都稱韻澄弟弟,但態度又極恭敬,足見韻澄在家族中的地位。
“族長這會兒應該是到前廳了,兩位請進。”其中一個為他們引路,剩下的人都散開來跟隨在他們身後。
韻澄並沒有急著介紹柔璟楓,隻是拉著他的手將他牽進了正廳,同輩這些人自熱明白這一舉動代表了什麼意義,對柔璟楓的態度也很柔和。
韻家的族長,原以為會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但柔璟楓看到的卻隻是個中年人,四十歲上下,一頭烏絲還沒有被歲月染上斑白。
隻聽韻澄拉著他在正廳中央站定,聲音寧靜:“父親。”
“嗯。”低沉的聲音隻是應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顯然是等著兒子介紹身旁的人。
“這是柔璟楓,我的愛人。”簡單直接,語氣平靜,韻澄仍舊是一貫的態度,隻說重點。周圍也沒有什麼議論聲,顯然習以為常。
“見過伯父。”柔璟楓微微一抱拳,表情嚴肅了些,隻是習慣性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忘了掩去。
韻家族長,韻澄的父親微微皺了皺眉,良久才道:“公子可是柔家三公子?”
“正是璟楓。”柔璟楓微微頷首,卻不見低眉順眼的姿態,不卑不亢,一如平常。柔目淺眉在不笑的時候顯得分外陰柔,隻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與那麵容毫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