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拖著尾巴從床上遊滑下去,打開電腦往椅子上一蹲,回頭一笑道:“度娘上說,你可是須彌山上的和尚呢,怎麼可能和我一樣。”
拖著長長的尾巴又躥到床上去,枕著他的大腿道:“《封神榜》也演了,說你是魔家四將之一呢。”
“杜撰罷了。”知她最近迷上了追劇,便又道:“還喜歡看什麼,我讓人都拍成劇給你看如何?”
“這個,這個。”她忙從床底下拉出一整箱子的言情小說,特特指著一本李碧華寫的《青蛇》道:“我都看哭了。”
“好。”
“不是要出去,帶你去泡溫泉如何?”
這會兒已是入秋天氣,身為冷血動物的她精力已有所下降,忙喜不自勝的點頭,還不忘她的小說本,不知在哪裏拽出一個包包就塞進去背著走。
看著狼藉不堪的屋子,他抹了一把臉,笑著歎氣,牽起小爪子就往外走。
摸起手機順便給家政公司那邊去了個電話。
這家溫泉館是他公司名下的產業,是他考慮到黛黛冬眠的問題最先建成的,采用了唐代的建築風格,今人更喜歡稱這種風格為日式的,他卻不以為然。
木質的屋子和推拉門,裏麵引進來的溫泉水正汩汩冒著熱氣,黛黛把包包往他懷裏一扔,歡呼著就下了水。
她性子急,一入水便化出了蛇尾。
天蒙蒙亮時,黛黛先睡了,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仿佛永遠看不夠一般,外頭下了一場秋雨,寒氣比往日更深一重。
他勾起薄毯裹著她光光的身子,貼著她的耳朵道:“你是我一生的修行。”
黛黛睡的沉了,沒有聽見。
不知何時楓葉上沾了一層白霜,他睡去,滿心歡喜,等再醒來時,懷裏人已不見了。
恐懼驀的襲上心頭,似有天崩地裂之感,狂亂奔出睡房,倏忽便在陽台上看見了趴在小幾上酣睡的小人兒。
她的手底下壓著本言情小說,正是那本《青蛇》,翻開的那一頁已經是終章,上麵寫著:每個女人,都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為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許仙是一一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帖心靈。但隻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
他莞爾一笑,用袖子擦去她嘴角可疑的透明水跡,重又將人摟在懷裏憐惜,順手發了個短信出去,讓人組建劇組拍攝《青蛇》,但劇本要改。
因為他覺得最後的話不實,他的小妖絕沒有青蛇的精明,她呆頭笨腦,她的愛笨拙到令自己絕望也不懂放手。
牡丹花開,又是一年春天,那一日,她捧著本小說看的淚流滿麵,他在一旁寵溺的遞著一張又一張紙巾。
半響兒,她忽的打了個哭咯,看著他就傻了,打量一會兒歪著頭便道:“我是否在哪裏見過你?”
他怔愣,心口突然一陣劇烈的疼,一滴淚落在臉龐,他捧起她淚痕斑駁的臉便吻上了她的小嘴。
她心口突突亂跳,一些記憶片段在腦海深處輾轉,被吻驚著,手裏的書本落了地,封頁上寫著《上邪》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