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預感:也許,事情並不是那麼糟糕!
“快起來,懶惰的家夥!”
恍惚中,感覺到有一隻腳踢在自己頭上。
羅伯特猛地暴起,然後整個人從沙坑上竄起,一把捏住踢在頭上的那隻腳倒提起來,沙子飛到空中,沙塵飛揚。
“哎,哎,你這個野蠻的家夥,幹什麼!”一個年青的聲音,從手中倒提著的人口中尖聲嚷嚷著:“我阿布可不是好惹的,你快放下我,不然我一定會給你好看的……”
羅伯特意識到自己可能出錯了,他剛才在睡夢中以為自己受到了偷襲,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反應,可能是因為病痛和疲累讓他放鬆了警惕,以他大騎士的敏銳觸覺,在以前是不可能讓人隨便接近而毫無感知地。
羅伯特意識到,自己手中倒提著的這個家夥,恐怕是救了自己的人,他連忙把手鬆開,隻聽噗嗤一聲,這個人頭朝下倒栽了下去,幸好下麵是鬆軟的沙子,不然他的腦袋說不定已經開了一個洞。
那個人雙手撐地,把頭從沙子中拔了出來,呸呸著把嘴裏的沙子吐出去,一臉憤怒,但看羅伯特的身形就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隻得『露』出一副悻悻然的樣子。
羅伯特看這個人長像穿著,心中就是一凜,這個人二十來歲,長像與拉丁大陸的人極為迥異。
雖然與拉丁大陸的人類一樣深眼高鼻,但這個人是黑發黑眼,而不是拉丁大陸人的金發碧眼,眼眶更加深陷,皮膚相比更加黝黑,鼻梁中間隆起,更重要的是,此人頭上裹著白『色』的頭巾,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整個人都籠罩在長袍中。
這個人的無論是長相、打扮,還是舉止動作,都是一個典型的伊斯蘭異教徒。
麵對著基督世界最大的敵人中的一員,羅伯特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確確實實見到異教徒時,當心裏的最後一絲期望破滅時,羅伯特心中確實產生了波動。
“真是對不住!”羅伯特用希伯來語誠懇的道歉,道:“我以為是敵人的襲擊呢?”
“這片沙漠幾百裏方圓鳥『毛』都沒有一根,又怎麼會出現敵人!”聽著羅伯特的話,年青人嘟嚷了一句,口中絮叨著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敢一個人在沙漠中……是想找死嗎,如果不是我阿布發現了你……”
這個年青的異教徒也許是個嘴碎的人,也許是想為自己剛才所受的委屈感到不滿,口中一直絮叨個不停,終於,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來,停下了口中的嘮叨,啊地大叫一聲:“糟糕了,王後吩咐阿布帶你過去見她,我卻耽擱了這麼久,都怪你,如果不是你……”
年青的阿布才讓羅伯特鬆了口氣,結果不到幾句,又嘮叨起來,讓羅伯特感覺頭大不已,不由得『插』口道:“健談的阿布先生,我們是不是先去見王後殿下?”
羅伯特現在迫切地想要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而救了自己的人,又是什麼身份,以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行止。
“哦,對了,先見王後,不能讓她久等……”年青的阿布拍了一下膝蓋。
很快,羅伯特見到了正主,昨天自己瀕死時拯救自己的人,也是那個溫柔婉轉的嗓音的主人,而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沒有讓羅伯特失望,她不但擁有天籟般的嗓音,還擁有著絕倫於世的美麗風姿。
這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夫人,正是女人最嬌豔的歲月,她的顏容比玫瑰更加嬌豔,她的體態比維納斯更加『性』感,她的氣質魅『惑』無比,一顰一笑皆是風情,這是一個媚態『逼』人的尤物,讓人一見之下皆不能自持。
但羅伯特見到她之後,卻有些意外,意外不是羅伯特以前見過她,隻是因為這位女士的氣質,有些出乎羅伯特的意外,在羅伯特一生中所有見過的女人中,再沒有比這個女人更美麗的了,她的美麗是一位嫵媚到極致的美麗,她坐在那裏,好似周圍荒茫的沙漠都變得酥軟!
但在羅伯特心中,她卻並不應該是這種嬌豔到極致的形象,羅伯特一直以為,這位擁有善良、虔誠心靈的女士,可以沒有美麗,氣質中卻一定要有高尚的聖潔,現在她卻以一副嫵媚到魅『惑』的形象出現時,不禁讓羅伯特有些詫異了。
但在迎上她的眼睛後,羅伯特卻釋然了,那是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在那蔚藍的眼睛裏麵,能夠看到大海般的寬容和天空般的純淨,
這是一雙多麼聖潔的眼睛啊!羅伯特甚至能夠在那明眸中,看到自己的罪惡。
這位美麗的女士站在一個沙丘頂上,看著沙丘下幾步遠停下的羅伯特,說了一句讓羅伯特動容的話:“英俊的少年,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痛苦和掙紮,難道,信仰我仁慈的主,還不能讓你擺脫這些苦痛嗎?”
雖然話的內容讓人動容,但羅伯特動容的,卻並不是話的內容,而是這位美麗的女士口中的話,是用拉丁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