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涓是一名戶部小職員的嫡長女,因為從小乖巧懂事,深得父母疼愛,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成涓本以為自己會安安穩穩地等著過完及笄禮,然後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小人家嫁了,從此過上安靜平和的生活。
然而,在她十二歲這年,她親愛的爹親因為偶然機會撞見了其上司楚明與人為奸,並被楚明發現。
於是,惡運降臨到了成涓的頭上。
楚明有一個當大官的遠房親戚,也就是天朝大名鼎鼎的刑部尚書楚向天。楚向天時年四十歲,當刑部尚書已五年,之前當刑部侍郎十年,對刑部知根知底;楚向天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不得罪高官,也不獲罪平民,不開罪皇帝,也不讓好處都讓朝中要員占去……朋友不少,敵人也不少!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第一時間知曉了楚明之事,並第一時間阻止了楚明殺人滅口,從而救了成涓的父親成偉一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高高在上的刑部尚書楚向天救了戶部一名小職員的性命,這說出去都會讓人懷疑三分,因為小職員身上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楚向天出手!但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或者也可以說楚向天所救的不是小職員成偉,而是與楚明有親戚關係或者更深一層關係的楚向天自己!但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其中的玄機!
成偉驚慌失措地回了家,擦幹額頭的冷汗,又回屋換了被冷汗浸濕的褻衣,才故作鎮定地來到客廳,讓管家張大伯叫來夫人和成涓!
“夫君,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夫人羅氏急急來到客廳,便看到成偉緊張兮兮地緊握著拳頭,四肢都繃得很緊。
成偉看到羅氏,便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夫人,你快去幫涓兒收拾一下,今晚我就帶涓兒過門……”
羅氏一聽,不顧成偉眼中盡是焦急神色,“夫君,到底是怎麼回事?涓兒還小啊,還什麼都不懂,怎麼能這麼早就……”羅氏眼睛一紅,已是落下淚來,忙用手絹擦了擦,聳了聳鼻子,忽然想起成偉說的是“過門”還是晚上過門,便反應了過來,忙拉住成偉的手,“夫君,是過哪家的門?涓兒是我們家嫡女,就算要過門,也要門當戶對,名媒正娶……”
羅氏正欲再說下去,成偉一把甩開她的手,頗不耐煩,“素素,你快去吧,等會兒我再跟你解釋!”
自從羅氏進門,成偉還是第一次這樣凶巴巴的對待她,一向乖順的她也不作他想,隻認為事情可能真如成偉所表現的那樣,很棘手。羅氏愣住,成偉又道,“夫人,晚了,我們一家可能都要賠上!”羅氏一聽也慌了,忙拾起裙角,轉身朝院子走去。正與施施然來到客廳的成涓打了個照麵。羅氏有些心疼地看了眼成涓,別過臉去,偷偷擦了下眼淚,走了。
成涓莫名其妙地望著羅氏匆匆離去的嬌小背影,感覺更加莫名,同時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爹親,您叫涓兒來是有什麼事嗎?”成涓恭敬地對成偉行了禮,才悠然道。
成偉抹了把心酸淚才轉過身來對著自己的心肝寶貝,“涓兒,爹親對不起你!”一把將成涓抱在懷中,其力氣之大是成涓生平僅曆,頓時更覺蹊蹺,以往成偉抱她絕對不會這樣大力氣。
“爹親,您這是何故?”成涓努力撐起頭看向成偉,成偉心疼、焦躁的神情映入成涓眼中,那種不祥的感覺更甚。
“……涓兒,爹親……”成偉本想說出在戶部所見,但又想到成涓知道得越少或許以後的日子才不至於太艱難,便又住了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道,“涓兒,爹親沒辦法把你養大成人了……”
成涓聽著更覺疑惑,這難道是要棄子?又想到自出生以來成偉、羅氏待她確實非常好,找不到一處可以挑剔的地方,那為何要如此?難道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逼得成偉如此不可?
成涓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又聽成偉道,“涓兒,不得以,爹親才將你許了人家,今天晚上爹親就帶你過門……”
一聽要過門,還是晚上,成涓不解,她現在才十二歲啊,離及笄還有三年,怎會如此?
成涓本想反抗,但一思及爹娘待己不薄,就又忍了,“爹親,涓兒有一事相求,請爹親成全!”
“涓兒,你說。”成偉抱著成涓坐到他腿上,到此時才敢看成涓的眼睛,注意到成涓淡定非常,反而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看成涓淡定從容的模樣看久了,成偉不禁想看看成涓生氣甚至惱羞成怒、大怒的模樣,奈何事情如此突然,成涓的神情依然淡定。眼裏更是如一潭池水,深不見底。但眼神有著一絲不容察覺的堅定。
“爹親,涓兒不做妾……”
成涓話未說完,成偉就又恐又怒又是心疼地道,“涓兒,這事爹親也做不了主,對方……”
成涓一聽便猜到了幾分,難道是對方身份、家世比自己好?若真是這樣,那逼著自己過去又是為何?論容貌,成涓自認為不及王公世族的大家閨秀,畢竟人家世代都有美人入戶,從遺傳基因上來說也不知要優良到哪去,哪輪得上隻是小戶人家出身的成涓母女?論家世,這個想都不用想,成涓家目前隻能算普通中的普通,隻是解決了溫飽,正在奔小康而已。論學識,成涓自認隻不過跟落第私塾先生學了幾年琴、書,要說與那些拜在名家手下學藝讀書的大家閨秀相比,實在是難以望其項背!難道是自己平實太過淡定了?成涓想來想去,仍想不出個確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