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注意觀察著蔣希真的麵色,哼了一聲,放開他的手腕,道,“果然是中了毒,可是老夫一開始卻沒看出來,小子,你可服用過解毒的丹藥?”
蔣希真想起曾服用過無色的續命丹,雖說無色為他解毒目的不純,但也因此延續一個月的性命,想起無色的所作所為,心裏不禁一陣難過,緩緩對老者道,“雖服了某位前輩特製的續命丹,但也隻是維持一個月罷了,無法徹底解毒。”
老者哂道,“天底下沒有解不了的毒,就讓老夫用內力給你把毒逼出。”說著,兩臂陡伸,一手仍是扣住蔣希真的手腕,另一手掌心貼住他的背脊,叫道,“小子,你先忍耐一會兒。”
仍是一股冰寒之氣沿手臂上行,後背處卻湧進一股灼熱的氣流。兩股截然相反的內力在蔣希真胸腹之中相碰,轟然一震,耳邊嗡嗡作響,覺得五髒六腑都要反轉過來。正在翻騰難忍之際,兩股內力卻漸漸融合成為一體,時而溫暖,時而清涼,在體內遊走,遍曆四肢百骸,讓人說不出的舒服。然而,剛舒服一點,忽然氣血翻湧,兩肋脹痛,一股熱流直衝口鼻,張口嘔吐,一口粘稠的黑血噴落。他一陣眩暈,又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躺臥在樹下。那老者在一旁背負著手,仰頭看著天空,似在思索什麼,見他醒來,皺著眉問道,“你可知是誰給你下的毒?”
蔣希真道,“妙手毒王。”
老者臉色微變,隨即笑道,“怪道為何憑老夫的內功也解不了你的毒,原來是這個老東西下的手。”盯著蔣希真道,“你因何事得罪了這老兒?”
蔣希真還以為剛才真的被這老者解了毒,聽他這麼說,不由失望,搖頭道,“晚輩並未得罪他。”隨把被下毒的經過說了。
老者聞言舒了口氣,麵露喜色,道,“既然你並未得罪他。就不必發愁了,這一個月時間裏老夫總可以找到此人,讓他給你解毒。”
蔣希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老者。
老者覺出他的不信任,冷笑道,“怎麼,小子你不信老夫能找到妙手毒王?”
蔣希真點點頭。
老者道,“老夫同杜老兒雖沒有深交,但以老夫‘雙掌擎天’魏山的名頭,這個麵子他總是要給的。”
蔣希真除了見過慈慧門的師徒幾人外,對江湖上的人和事一無所知,當然也不知道這老者自稱‘雙掌擎天’究竟名頭有多大,隻是見他說這話時神態頗為自恃,又想到剛才他將內力灌入自己體內時的感受,便覺得此人應該是位高手,忙又作揖道,“原來是雙掌擎天’魏老前輩,晚輩剛才失禮了。”
魏山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你早就聽過老夫的名號了?”
蔣希真不善作偽,笑道,“晚輩以前從未涉足江湖,孤陋寡聞,您老的名號的確未曾聽聞。”
魏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冷哼一聲,顯然有些不快,但很快麵色緩和,道,“你拜老夫為師,這解毒的事包在為師身上,快快跪下磕頭。”
常人在此境況下,若有一線生機,也會老老實實磕頭拜師,但蔣希真天性率真,不願做違心之事,正色道,“前輩抬愛,晚輩心領了,隻是晚輩無心跟隨您老學武,告辭。”說罷拱手,轉身就走。
眼前一花,魏山攔到蔣希真麵前,怒道,“好小子,你就甘願毒發身亡,也不願拜老夫為師?”
蔣希真道,“晚輩是生是死,與前輩無幹,還請前輩讓路。”
魏山不怒反喜,點頭道,“嗯,很好,你這性子與老夫十分相似,看來是老天爺安排你給老夫當徒弟的。”
蔣希真道,“恕晚輩不……”
話還未說完,魏山伸指往他脖頸後一戳,蔣希真頓時眼前發黑,天旋地轉,暈倒過去。
忽覺渾身一震,蔣希真幽幽轉醒,一睜眼便看見魏山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他連忙把頭轉向另一邊。
隻聽魏山道,“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就送你去找你那個不成器的師兄。”
蔣希真不禁有點好奇,轉過臉來,隻見魏山已豎起右掌,那手掌上的皮肉鼓脹,顏色呈怪異的紫色。魏山目光凶狠地盯著自己,嘴角顯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你,你什麼意思?”
魏山忽然發出一陣長嘯,震刺得蔣希真耳膜生疼,不由自主捂住耳朵。他忽然一驚,這不就是半夜裏聽到的那種嘯聲嗎?原來是這個魏山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