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問提天緊盯著他手裏的地圖。
“這藏寶圖上是這麼畫的？到了那條河還有走多遠？”
“順著河走，大約還要有一天的路程。”
七個人緩緩催馬前行。在沙漠裏，跑快馬容易消耗馬力。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日頭已西斜，他們才來到河邊。河床裸露，隻剩下一些水窪。他們衝過去，潑水盥洗，灌水飲馬。
羅問天看了看天色。
“我們不如在此歇宿一晚，明早再走。”
戚無忌點頭同意。兩夥人各自找了一塊草叢，吃了些幹糧，躺下歇息。四外已黑了下來。
不一會兒，兩邊都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
一輪上弦月斜照。天地間寂靜無聲，遠處的沙丘在月光下如匍匐的奇獸。
一道黑影從沙丘後麵出現，如一條小蟲往河溝這邊慢慢蠕動著。越接近這邊，越顯得此人行動甚速，月色下顯出一身黑衣，黑巾裹頭，眼光閃爍，手裏拎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
他伏在河溝邊上，往兩邊的歇宿處望了望，悄聲下到河床，躡足潛蹤，來到貫戚二人躺臥的草叢邊。
草叢裏鼾聲如雷。貫無殃張著大嘴巴，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戚無忌側身臥著，鼾聲低沉。
黑衣人眼中殺機迸現，鋼刀舉起，唰地向戚無忌脖頸砍去。
“噗”，刀砍在了沙土地上。
兩柄劍都指上了黑衣人的咽喉。
貫無殃嘿嘿笑著。
“戚老弟，你看此人是誰？”
戚無忌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原來是漠北三鷹逃走的那一個。”
那人咬牙切齒，目光凶狠。
“我問你，你們漠北三鷹和飛沙十二是什麼關係？”
那人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嗖”一聲，貫戚二人側身一閃，卻有一物打在那人後背，那人一聲悶哼，趴倒在地。
貫無殃上前檢視，原來是一枚喪門釘沒入後心處。
戚無忌用劍指著那邊草叢。
“何人下手？”
羅問天哈哈笑著站了起來。
“這人是漠北三鷹的老二。”
“是你讓他們來殺我的？”
羅問天連連搖頭。
“這個確實沒有。他們三個原先是我們飛沙十二的人，後來與其他兄弟不合，就分出去闖天下了。他們為何要殺你，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為何要殺了他？”
“他們居心不良，險些壞了我們的事，我豈能留情？”
“他殺了我，你們豈不是更稱心了？”
“哪裏哪裏，道上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我們既是合作，就應該相互照應，對嗎？”
戚無忌收起鐵劍。
“那就先這樣，我們還是抓緊休息，明天還要走長路。”
貫戚二人把屍身拉到遠處，挖些沙土埋了，回來繼續睡覺。
羅問天看著他倆的身影，喃喃罵了幾句，也臥倒休息。
旭日東升後，眾人相繼起來，到水邊洗漱一番，吃飽喝足，繼續行程。他們順著河流向西而行，羅問天等人在前麵，貫戚二人跟在後麵。
有時河床整個消失了，河流消隱在地下，羅問天根據經驗，往前麵再走一段路，又發現了河流的蹤跡。
日頭曬燙著，一絲風也沒有。他們摸索著河流的脈絡緩緩前行，大半日的時間昏昏沉沉地過去。
戚無忌從皮水壺裏喝了口水，把水倒入手心，抹在臉上，霎時精神一振。他望向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處黑點。他伸手一指。
“我想，那個地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