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香送了觀音圖回來,子菱便起身回青菱小院。
坐在車上,春香和桃紅說說笑笑,不一會便說到了這買畫之人身上,春香這會歎了一口氣道:“原來那家的郞君也是可憐。”
“姐姐,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
春香道:“那家的女使偷偷告訴我的,她家郞君這次回京本是欲娶心愛的女子,卻不想女子已嫁他人,他隻能黯然神傷,準備離開京城。”
桃紅笑道:“有情人成眷侶,有緣也要有份才是。姐姐就休要替別人傷心。”
微風吹起了車簾,春光照入車裏留下斑斑陽光,露出外邊流水細柳,子菱叫了車停下,笑對眾女使道:“一年一日的花朝日,豈能辜負這般初春好時光。花開,正是玩耍時。”
桃紅聽了目光發亮,眉飛色舞道:“我且知鄰近有處上好觀花的地方...”
一名男子騎馬飛奔越過子菱車身,身後一輛馬車揚鞭緊緊跟隨騎馬者,車上有女使催促趕車人道:“快快追上二郞,不要跟丟了。”
如果春香看見那位女使,必要驚喜地叫上一句,“是她,買繡品那家的女使,好像主人家姓丁。”
可惜他們誰也沒看見誰。
就這樣擦身而過。
轉眼便是六月、七月暑熱之時。
前半月因三郞娘子早產生下二房嫡孫,又聽說王青雲從外地快要回到家,子菱悠閑的鄉下生活不得不結束。帶著女使婆子返回到王家的小院住下,平日陪著三郞娘子逗逗小侄兒外,便是完成一年以前趙大姐的囑咐,為她的小姑子嫁妝添置一件雙麵繡的圓扇。
興許的子菱的繡功真有長進了,這次雙麵繡圓扇完成的異常順利,隻用了不到一個半月便大功告成。
將雙麵繡最後一針落下之後,子菱鬆了一口氣,將繡品用緞子仔細的包好,便忙吩咐女使打些溫水,她且要淋浴休息一番。
秋香心思巧,這邊子菱房裏沐浴,那邊她便收拾出竹席擺在臥房最通風的窗口邊,又準備好剛從井裏取出的冰鎮梅子湯,待子菱沐浴完畢便舒舒服服地躺在竹席上喝著梅子湯,耳邊蟬鳴正歡,感覺透過蔥倩色暗印蘭葉花紋的薄綢窗簾,隱約有幾絲陽光印在臉上,讓臉頰皮膚有一絲灼熱感。朦朧中子菱斟酌著是就這些躺著,還是將竹席搬離窗口一點之際,她便睡了過去。
當王青雲一臉塵灰回到王家,看見的便是嬌妻躺在竹席上,著了件薄衫,發也不挽鬢,隻梳成辮子,一臉很愜意的睡容。
秋香見著王青雲進了院子,驚喜之際,還未來得及叫醒子菱,便被王青雲製止住,“先不忙叫醒娘子,打來些水,我先漱洗一番。”小別勝新婚,王青雲自是想與娘子好一親熱一番,但想著自家一身臭哄哄,想著娘子素來愛幹淨,便不忍心熏了她。
待王青雲清洗幹淨,走到竹席邊時正巧是子菱半醒半睡之際,她微張開眼睛見著自家丈夫的笑臉不過一尺距離,還當自己做了個白日夢,笑了笑便翻身準備繼續睡,卻不料一股熱氣直往耳邊吹,然後感覺有人的手正撩開自己的衣領,溫熱的肌膚觸摸感覺,頓時嚇得子菱打了個冷顫,一把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還未來得及大聲呼叫,便像被浪裏推沙般溶在一堆的熱吻了。
熟悉地嘴唇感覺讓子菱的驚嚇變成了驚喜,整個身體軟了下來。
一番親熱之後,二人躺在竹席之上,子菱麵帶春色,望著王青雲稍顯憔悴的臉,嗔道:“你悄無聲息回來,差點嚇我一跳。”心裏卻很是憐惜丈夫外出的辛苦,正要說幾句貼心的話,卻不料王青雲一把摟住子菱的腰也不管這天氣熱辣,二人身上的汗已膩在一起,笑道:“娘子剛上莫不是把我當成那偷花竊香的賊。”
“休胡說。”才相見的激動心情這會已經被王青雲的胡話給激飛了,子菱忍不住掐了一把王青雲的手背,微惱道:“才回家就亂玩笑。”心裏暗道:也不知說些甜言蜜語,哄哄幾月未見的妻子,木頭一個。
王青雲也不氣,笑嗬嗬地貼著子菱耳朵道:“娘子休急,胡話雖多,正經話卻隻有一句。”
“甚?”
“我們生個兒子吧。”
王青雲本想見著娘子羞澀之態,卻不想子菱早已修煉成精,挑著眉頭,曖昧地打量了王青雲身體上下,調戲道:“那就要看官人努不努力了。”
這話出來且是火點了爆竹,水濺了油裏,王青雲也顧不得那白日宣淫的非議,站起來一把抱起子菱,向床邊走去,嘴裏道:“如此這般,我且要努力地讓娘子點評一番。”
子菱卻急了,忙貼著王青雲耳邊道:“好官人休要胡鬧。”如今祖母過世一年的守孝期未過,後輩豈能在期間尋歡作樂,懷孕生子。所以就連二房嫡長孫的出生、滿月之類的酒宴也是未辦,隻在那幾日餐桌上多加了些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