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臉道人在烏國也是頗有名聲的人物,因他有一次與修士交手,喚出一條洪流將對手衝得潰不成軍,故此人稱“移河道人”。和他一同出現的乃是他的兩位師弟,一名青江,一喚紅泉。他們師兄弟三人向有默契,移河道人見蘇莎一刀劈來,向側一閃,青江紅泉立時上前夾擊,兩柄寶劍一左一右刺向蘇莎兩脅。
蘇莎若當真要同歸於盡,此時就是最好的機會。他隻要合身撲向寶劍,趁青江二人的寶劍刺進他身體的機會,很容易就能拖著二人一起共赴黃泉。但不管他下了多大的決心也好,到了生死關頭,自保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蘇莎一擺三尖兩刃刀將二人的寶劍磕了開去。
移河道人揮動拂塵向蘇莎頭頂便刷,口中道:“這位道友,好不通情理,大家見麵還沒說一句話,怎麼揮刀就斬?”
蘇莎身上的盔甲是他死說活說才從雲天舒那裏求來的(這對雲天舒來說,實在是少有的良心發現。),據雲天舒說這盔甲雖然不能說是宇宙第一烏龜殼,但對付一般的法寶道術卻絕不成問題。剛才的寶劍蘇莎不敢拿來做試驗,萬一那位神經組長是在騙自己,那就死得太冤了。現在移河道人用的是拂塵,就算被打中也要不了命,他才把腦袋一晃,試起了盔甲的效用。果然是六處出品,必屬精品。從他的頭盔上飄出一朵紅雲,托住了移河道人的拂塵。
見雲天舒沒有騙自己,蘇莎心裏升起了生的希望:“看來雲天舒也不是那麼沒良心,不會當真讓我去送死。我就說嘛,我可是宇宙時代正式公民,宇宙民政總局裏有我的檔案,我死了,大小也是個事。”蘇莎很明顯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宇宙時代正式公民不下數萬億,每天失蹤死亡的不知有多少,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宇宙民政總局關心他做什麼?
移河道人是識貨的,一見蘇莎頭頂那朵紅雲,就知道非是普通法寶可破,趁蘇莎正在發呆,向兩位師弟打了個眼色。
青江紅泉知道師兄的用意,擺寶劍將蘇莎牢牢纏住,不讓他脫身和施用法寶的機會。移河道人借機取出了一隻缽盂,向空中一拋,喝道:“天河能倒瀉,平原化水澤!”那缽盂隻是微微一傾,一股水流從缽盂中傾瀉而下。水流從缽盂中流過不過尾指大小,到了空中立時便化為一道十數丈寬,三四丈高的奔流,奔騰咆哮著向蘇莎撲來。移河道友的這件法寶果然有獨道之妙,論威勢竟不在鹿化元的水火扇之下。青江紅泉與他配合慣了,提前一步撤了開去。
蘇莎正與青江紅泉二人交戰,二人一撤,他心中就是一愣,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敵人為什麼不戰而走,奔流濺起的水珠就已經打濕了他的眼睛。生死關頭,蘇莎反應還真夠快,連眼睛上水珠都不去抹,駕雲頭向後就飛。
他反應再快,又如何快得過奔騰而至的洪流?剛剛飛出不到十丈,一個浪頭打來,瞬間便將他卷了進去。蘇莎本來也是會水的,但被這浪一打,頓時暈頭轉向,什麼狗刨,什麼蛙泳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大嘴一張就顧著喝水了。雖然幾次掙紮著把頭伸出了水麵,但話也來不及說就被接踵而來的水浪打了下去。按說他好歹也是個修士,道行雖然不高卻也無懼凡間水火。但移河道人缽盂中的水也非凡水,其中加持有厲害法咒,修士隻要被他一淹,頓時靈力全消,與普通人無異。蘇莎膽子本就不大,靈力一失,更是驚慌失措,自然醜態百出。
移河道人看見蘇莎的醜態,暗笑自己太過高估了敵人的道行,小題大作。早知他不過這點本事何必動用“無盡缽盂”,和自己三人之力也可以輕鬆把他拿下。看看蘇莎在水中再無動靜,連頭也沒再露出來過,他用手向空中的缽盂一指,道了聲:“收!”那缽盂恢複平衡,再不傾瀉水流,落回他的手中。
奔流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秒,地上就隻剩下蘇莎那濕淋林的身體。隻見他趴在那裏一動不動,腦袋歪在地上,從嘴裏往外滾著水,任誰一看都知道就算沒淹死,也離死不遠了。離他最近的青江道人,麵露不屑之色,走到跟前抓住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不對!”若山忽發現蘇莎渾身靈力沒有絲毫流散之狀,心知不妙,正待出言提醒,閉目真人早把手一揚,一道銀光從掌心射出,在空中化為一柄銀錘向蘇莎砸去。這一錘若是砸實了,不要說蘇莎,連青江都免不了要受重傷。
青江不由一驚,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那位大羅金仙,竟然出手攻擊自己,正待施遁術躲開,忽覺脅下一痛已被蘇莎一刀杆抽倒。
原來蘇莎起初被水淹沒之時的確喝了幾口水,但隨即他就想起了百寶囊裏有不少高科技物品。當初他挑選這些物品之時,雲天舒還嗤之以鼻,說與其拿這些未必派得上用場的東西,還不如下苦功把本事練好一點。好在當時蘇莎沒聽他的,現在可救了命了。那些物品中有不少都是為了應對宇宙災難而發明的,作用就是保證使用者可以在任何環境生存下去。移河道人這“無盡水”雖然厲害,卻是專門對付修士的。除了能讓溺水者靈力全消之外,和普通的人並無多少差別。蘇莎隨便摸了一個微型呼吸器,往鼻子裏一按,立時就變成了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的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