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商隊,包括糧車隊鹽車隊都被堵在渡口車隊上插各鏢局的鏢旗和各字號的號旗迎著風獵獵作響,和著牲口的嘶鳴,為這渡口平添了一份蕭索之氣與之相伴的是一長隊災民,扶老攜幼,被堵在另一個通道口
一個留著小胡須,身上穿著號衣胸前的白布圈裏寫著“稅”字的中年稅吏向商隊大聲喊道:
“糧貨百文,鹽貨百五文,棉貨九十文,排好隊,別擠!別擠!”
另一個年輕壯實的稅吏則向災民聲嘶力竭地吼道
“別擠!別擠!男人五文,女人孩子兩人五文!快交錢,交了錢就放你們過去!”
商隊通道處一個掌櫃涅的男人策著馬往前擠了擠喊道
“官爺,怎麼又漲了,糧貨前天還是五十文,怎麼這麼快就變成百文了?”
稅吏朝他翻了翻白眼
“沒見識的主,而今兩宮西狩,洋鬼子還占著京城,太後和皇上在西安,自然需要銀子花銷,不找你們要找誰要去?若是沒個孝心,還當什麼大清國的子民,快交銀子,不然……”
嘩的一聲,那稅吏便是抽出半把刀來,隻唬的那商人連忙掏出些散碎銀子來,打發了這惡吏,便是招呼著車隊上了渡
正說著,卻見西淝河上揚著幾點白帆,瞅著那白帆和大船,稅吏卻是露出了笑來,做稅吏最喜什麼,怕就是看著這河上的大船了
“小六子,你們幾個,擺上船隨爺我一起……”
未待他把話說完,卻瞅著那三船至少六百料的大帆船這會卻是降下帆來,然後在船夫的撐杆的推下朝著岸上靠了過來
“嘿!這貨主倒是挺懂規矩的!”
稅吏言了聲,臉色倒也好看不少,至少省得自己到船上去片稅了,船不過是方一靠岸,跳板剛一搭上岸堤的渡棧,那稅吏便提著刀踩上了跳板,朝著船上直走了過去
站船上的方子舟一見提刀的稅吏上了船,隻是揚了下嘴角,隻是朝著那些個的船夫和雇工吩咐著
“快點把船艙整下,一會就要上人了!”
那渡口至少有千多口子災民,沒準今個就能招得幾百號人,三船去當塗的馬鞍山,一船去鳳台
“鏡軒安揚,你們幾個下船後,按咱們在船上定下的,鏡軒帶人去阜陽,安揚帶人去蒙城,沿鎮開雇工點,大家可得看好經費”
吩咐完船家,林文遠卻又能和身旁的十幾個公司的雇員交待了起來,建設工業園需要大量的工人,在城市頭招災民顯是不夠的,所以公司才會讓他們直接來到皖北招工,還有兩組人,一組去了蘇北,另一去走的更遠,直接去了山東
“有喘氣的嗎?誰是貨主!”
稅吏一上船,便嚷了起來,嚷時瞅見那船艙裏的裝的糧食心裏卻是樂了起來,這今個至少也得能入個幾兩銀子的帳吧!
“這位大人,船是我的雇的!”
林文遠抱拳說道,他也是買過官身的人,見官都不跪更何況是這不入品的小稅吏
“這四條船都是你家的!”
“是公司雇的!”林文遠糾正了一下
“俺管你勞什麼了公司,聽好了,一船四兩稅銀!”
稅吏了嚷了聲,便瞅著那船艙裏並不滿的貨,心裏禁不住嘀咕著這稅會不會收的高了點,難不成這船是來這裏收貨的!
“這位大人,林某帶船來此,不是為了經商,而是為了雇工……”
“哦!那就好辦了!”
原還有些嘀咕的稅吏瞅了眼這四十來歲的人,心叫著可惜時卻是嚷了句
“男人十文,女人孩子兩人十文!交了錢你帶走!不交銀子,別怪爺我砸了你船不說,到時把你拉到大牢裏,可別怪爺沒提醒過你啊”
“狗膽!”
原和聲悅色的林文遠聽著這話卻是一怒,開口便罵了一句
“狗眼沒見界的東西,看了這是什麼!”
未待那人想反話,林文遠便從衣袖間取出一份兩江總督府的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