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虎謀皮這個詞的意思誰都懂。
然而,雲裳還是決定相信喪屍皇一次。不止是因為她的懇求,直覺也告訴她想要真正殺死喪屍皇並不容易,與其兩敗俱傷,倒不如相安無事。
所以她收回了手,和黑貓開始尋找出去的方法。
都怪她太大意,才會著了徐夢瑩那個瘋女人的道,雲裳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麼她會對於這個實驗室了如指掌?
喪屍皇對於雲裳的手下留情感動萬分。
講真,這個女人那根奇怪的鞭子和匕首傷人真的很痛,如今她不僅全身疼痛難耐,後腦勺那處的傷口也仿佛有烈火在灼燒。
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慢慢蹭蹭爬起來的喪屍皇走近泡著標本的玻璃缸,從中撈起顏色慘白的肢體,“咯吱咯吱”就往口裏塞。
“喵喵喵……”黑貓渾身的毛都炸開了,衝著喪屍皇直叫。
媽的嚇死喵了。
喪屍皇嚼著肉塊,含糊不清地問雲裳:“你的臭貓在說什麼?”
雲裳頭也不回地說:“它說你惡心,還有,既然這裏有你能吃的,一開始幹嘛打我們的主意?”
“這些東西哪有活生生的人來得香?”喪屍皇嚼著蠟塊一樣的殘肢,聞著嘴裏一股子福爾馬林的氣味,滿臉食不知味。
雲裳拂開喪屍皇不知什麼時候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冷冷道:“你要是忍不住,我不介意剁了你的爪子。”
喪屍皇瑟縮了一下身子,偷偷揩去嘴角的口水,諂笑著說:“別這麼粗暴嘛~”
過了很久。
“那個……”喪屍皇又小心翼翼地戳戳雲裳的胳膊。
雲裳瞥她一眼:“又有什麼事?”
“你別再白費力氣了,出不去的。”喪屍皇小小聲地說:“我剛剛想起來,爸爸說過這個實驗室從裏麵關上的話,要一個星期後才能打開。”
雲裳:……
徐夢瑩才是最能作死的禍害吧?!
好吧,既然已經知道出不去了,倒不如好好歇歇。
雲裳從滿地的玻璃碎屑中清出一塊地來,就地盤腿坐下,靠著牆壁閉目養神,一邊練功。
“宿主?”忽然,明一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聽著這萬分熟悉的聲音,雲裳差點落下淚來。——明一的出現簡直就是光、是神跡啊!
“我在。”
明一的話很簡短:“空間外出了一點事,已經解決了。委托者的記憶和劇情已經傳給了宿主,本係統等待宿主完成任務歸來。”
雲裳覺得納悶,為什麼她好像從明一萬年不變的聲音中,聽出了虛弱的味道?難道它受傷了?明一也會受傷嗎……
然而鋪天蓋地而來的記憶和劇情很快就把她的想法衝散了,強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她緊緊閉著眼開始接收一切。
黑貓可能察覺到雲裳有異,在雲裳身邊警惕地盯著喪屍皇,隻要她一有動作,便立馬弓起身子齜牙低吼。
喪屍皇撇撇嘴,她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呢。
這廂,一人一貓一喪屍相安無事,然而別處的情勢卻劍拔弩張。
滿是白色寒晶的巨大的天然熔洞裏,一個一身青衫的男子正在和一個一襲白衣的男人對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山洞的正中央,有一張天然的寒玉床,床上躺著的是一個身披白色的盔甲、麵容安詳的美麗女子。
熔洞的正上方有一個缺口,皎潔清幽的月光便從那處投落下來,柔和地撒在女子的身上,使她整個人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
女子的腰間,卻別了一個形狀古樸的鈴鐺。
白衣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冷哼道:“就算你保她肉身不怪,又千辛萬苦為她尋來了浮生鈴,又能如何呢?自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億萬年以來,上了斬仙台、挨了天地斧、受了九千打神鞭的神魔,俱都魂飛魄散,從沒有一個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