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盧九德緩緩轉身離去,驚嚇過度的曾氏才緩過神來,事情剛剛開始,沒想到便被朱平安以雷霆手段打壓下去,曾氏萬念俱灰,不由得放聲痛哭起來,但哭聲卻是驟然間小了下去,身邊左右的一眾侍奉人等已經七手八腳的將其架回到殿內,大門也轟然關閉。
……
隨著雨勢的加大,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對於袁宗第一眾人等的籌謀,高一功從很清楚那絕無一絲成功的可能。現如今已經不是天啟、崇禎年間的天下大亂、天災頻頻、民不聊生了。經過了這麼久的戰亂,百姓人心思定,隆武朝廷統一天下,百廢待興,誰還願意跟隨著他們去做流寇。
袁宗第留下的人手就在府中監視著高一功和其家眷,寸步不離。高一功的心中滿是愁緒,一日為賊終身為賊,日後就算是朱平安平定叛亂,恐怕自己也落不下什麼好結果。看著自己情緒低落的家眷,高一功此時萬念俱灰。
天色剛剛黯淡下來的時候,府外卻是忽然嘈雜起來,高一功頓時緊張起來,連帶著家眷和袁宗第的手下也有些忐忑不安。
不大會的功夫,府門處就傳來了“蓬蓬”的聲響,刹那間,兩扇府門便被人從外邊撞開,大批手執刀槍的明軍士卒魚貫而入。
袁宗第的手下嚇了一跳,連忙站到高一功和其家眷的身邊,將手中的刀劍橫在他們的脖子上。高一功歎息一聲,也不反抗。
兵馬轉眼間便來到前堂,還沒等袁宗第的手下開口說話,明軍士卒的人群中卻是響起震動耳膜的火銃聲,袁宗第的十餘名手下中彈倒地,哀嚎不已,隨即便有明軍士卒將他們給拖了出來。
“必正兄!”
高一功打個激靈,循著聲音看去,卻是李岩大踏步而來,李岩一身長袍,並未著鎧甲,上前將高一功攙扶住,兩人對望一眼,隨即便是相對苦笑。
李岩說道:“必正兄,今日之事殿下早有安排。袁將軍他們不過是自投羅網。殿下的意思是讓我等置身事外,誰是誰非,他看得分外清楚,咱們便不要多問了,老老實實的呆在府邸中便是。殿下會責成兵馬保護!”
高一功忍不住老淚縱橫,緊握著李岩的手再也不肯放開。
一邊,王金發已經指揮著手下的士卒將抓到的袁宗第的手下斬首,道光閃動之下,十幾顆人頭落地。
此時,縱使高一功再有心問袁宗第等人的下落,也沒有膽子開口了。
……
秋雨綿綿,這雨一下便是一整夜。是夜的南京,略有些嘈雜,但卻沒有影響到百姓的生活。隻是到了清晨,早期做活的百姓們推門而出,這才發現,大街小巷全是全副武裝的明軍士卒在來回巡邏,集聚著雨水的街巷地麵上,似乎還有些殘存的猩紅之色。說也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前的延平伯府,也就是現如今的忠孝伯府,附近的街巷已經被左右千戶、錦衣親軍、軍情處的兵馬包圍的水泄不通。
已經入城的張名振帶領著兵馬前來和肖元騰等人會和,看看毫無動靜的忠誠伯府,不禁皺起了眉頭。
“殿下早先還曾經提起,鄭森對陛下忠心耿耿,鄭芝龍作亂時,他能使得大體,便是我大明的臣子,日後總是要用的。但沒想到,這廝賊心不死,竟然還妄想著謀亂,真是死有餘辜!”
剛剛接掌軍情處的肖元騰點點頭,對張名振的話深有同感,“闖逆餘孽張鼐潛回京師,和鄭森勾結在一處,想要在殿下回南京之時發動叛亂。還挑動了袁宗第等一幹順軍降將以為內援。如今,張鼐已經被生擒活捉,袁宗第等人也已經授首,鄭家的幾萬殘兵也被督帥的大軍繳械。這鄭森卻是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剛剛我已命人喊話,讓其放棄抵抗,出來受降,但裏麵卻是沒什麼動靜!”
旁邊的施琅冷著臉說道:“鄭森此人,素來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加上脾氣暴戾,這些年來,數次敗於殿下之手,今日更是一敗塗地,想來此時已經自我了斷了吧!”
眾人恍然,肖元騰馬上派兵進入府邸查看,果然,鄭森已經服毒自盡於自己的書房之內。而他的一眾心腹如甘輝、周全斌、陳澤等人俱都在堂前自刎。
……
一夜之間,鄭森、張鼐、袁宗第等人的叛亂便被平息下去。而朱聿鍵則是在事情完畢之後才得知其中的原委,在宮裏呆坐了一天之後,宣布自己透感風寒,將軍政大事全部托付於內閣和軍機處,而他則躲進了深宮之內。
九月二十六,朱平安統領北征大軍其中的新軍精銳第一衛回到南京,十月初十,迎奉朱聿鍵還都北京。
抵達北京之後,朱聿鍵在第一次朝會上便正式昭告天下,立朱平安為監國太子,木語菱為太子妃,托之於朝廷軍政大事。而他,則住進了內宮,至此之後再不問國事。
隆武五年,皇後曾氏病故,隆武皇帝朱聿鍵心神恍惚,纏綿於病榻。昭告天下,將帝位傳與太子朱平安。
是年,朱平安登基為帝,改元“龍紀”,冊封木語菱為皇後、邢沅為貴妃,長子朱承佑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