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青更加地神氣起來,又不敢在表姐和秋平麵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動向,忙說:“沒什麼,就是碰到一個臭流氓。”說完又恨恨地盯了男子一眼,男子已經心虛到不敢再有一點什麼動靜,隻低了頭喝他麵前已經涼透了的咖啡。
“沒出什麼事吧?”滬妮拉了漣青的手問,漣青突然地在心裏感歎,還是親戚不一樣啊。她堅定地點點頭,說:“沒事!”
“要報警嗎?”秋平問漣青,其實是問給那個男子聽的。
“不用不用,反正也沒有出什麼事!”漣青一迭連聲地說。
三個人就往外走去,漣青緊緊地挽了滬妮,突然感到彼此間的相互需要,溫暖而妥帖。
坐上車,漣青很誇張地拍了自己的胸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今天要去見一個客戶,就是見的他嗎?”滬妮冷冷地問。
“客戶還沒有來,就遇見了這個流氓。”漣青順口就編了瞎話,這對她來說太簡單了,在家裏,說瞎話就像呼吸空氣一樣的簡單。
“你不認識他?”
“誰會認識他啊?”漣青訕訕地笑了說。
“以後在外麵小心一點,遇到這種事給我們打了電話還不夠,還要叫人,看見誰叫誰,沒看見誰也要叫,像今天你是完全可以叫服務員的。”滬妮確定了漣青沒有撒謊以後,開始教導她還太年輕的表妹。
“知道了!”漣青誇張地答應,她知道她已經過關了,不用再有過多的解釋了。隻是,以後上網可要小心一點了,不能再隨便地和人見麵。表姐看見她上網的時候說過,不要和你都不認識的人在那裏聊天,一見麵,不定是多糟糕的人呢。優秀的人哪裏一天有那麼多的時間上網來聊天啊,上網聊天的人都是一些無聊的人。看來表姐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說不定她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呢。漣青看了滬妮的背影,像發現什麼秘密一樣地偷笑起來。
不過,方紅雨的運氣就有夠好,見了一個網友,絕對的帥氣,不過很快地就沒有了下文。
滬妮感到了肚子的饑餓,非常地餓,她想起來今天還沒有吃中午飯呢。中午的一幕在腦海中回味起來。她把手絞在一起,放在腿上,眼睛就看在了那裏,其實什麼也沒有看。轉回頭,秋平開車的樣子已經十分地嫻熟了,他沉穩地端著方向盤,眼睛沉穩地看著前方。就這樣看著他,他的臉,十分地迷人。秋平是感覺到她了的,他回頭對她笑笑,笑容平淡卻驚心動魄,“吃飯去?”他笑著問,語氣裏隻有他們才懂的默契。“好!”滬妮點頭:“要不我們還去你那裏,把買的菜做了。”
“好,不然讓明天也不能用了。”
“這麼早?”漣青問,她當然地認為五點來鍾吃晚飯是有些早了。
滬妮看著路的前方,太重的幸福是需要適應的,以後,她會習慣這樣的幸福,不會再感到局促不安,不會再讓自卑壓得喘不過氣來,以後她會在秋平的注視下泰然地感受快樂,會這樣的。滬妮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安然地看著前方。
秋平家裏的客廳裏,影碟機裏正放著周星馳的《大話西遊》。漣青和滬妮邊看邊摘著菜,廚房裏秋平正在煮餃子。
“你們兩個,摘好了沒有?一心不可以二用的,快一點!”秋平開始催她們了。
滬妮端了摘好的菜去廚房,擠在那裏洗菜。秋平把煮好的水餃盛在了盤子裏,客廳裏漣青的笑聲驚天動地。
“好了沒有啊,你們兩個好慢!”漣青開始不滿地抗議。
三個人都是不會炒菜的,秋平就主動承擔了這項重任,三下五除二地炒了幾樣菜,番茄炒雞蛋,涼黃瓜,韭菜炒肉絲,炒青菜。因為怕沒有炒熟,所以每一樣都炒過了,顯著很不新鮮的顏色。
端上來,還是很歡欣的,有點像小孩過家家的味道。漣青尤其熱烈,揮舞著她塗著銀白色指甲油的手,拿了筷子就開吃,不過幾口,就把吃的興致全都打消了。菜沒有看相還不是最失敗的,最失敗的是味道很差。秋平做的幾樣菜味道是很差的,差得有些離譜,不知道放了什麼樣的調料,才能做出這樣離奇的味道。
“不好吃嗎?”秋平問兩個筷子動得很不勤的女子問。
“還好。”滬妮夾了一些青菜放進嘴裏。
“好難吃啊!秋平哥,太難吃了!”漣青誇張地皺著眉說。
“有那麼難吃嗎?滬妮都說還好呢。”秋平放了一筷子肉絲進嘴裏,不免皺了眉頭說:“是有些不好吃,但還是可以入口的嘛。”
“你們兩個,要是以後都不會做菜,那吃飯是多難受的事啊。”漣青做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搖晃著身子說。
從來對做飯不感興趣的滬妮開始想要學做飯了。一種想要做賢妻的願望,很土,但很真實的願望。
生活是緊張的,工作,下班後還要學習。在不多的空餘時間裏,兩個人盡可能地見麵,哪怕就是一小會兒。滬妮自己都覺得奇怪,她不是個貪欲的人,但秋平卻可以隨時隨地的把她點燃。
如果她有空,他也有空,他們會在他的房間裏見麵。那都是很夜的時候了,他加完了班,她上完了課。一個電話,或是他打過來的,或是她打過去的。滬妮就奔了秋平的房間去了,一天或幾天的不見,累積了許多的激情和思念。
今天,在滬妮看來她已經有空了,她下課了。秋平的電話沒有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撥通了秋平的號碼,他已經快到家了。
秋平住處外的走廊上,一個風姿卓越的女人慢慢向前走著。她長發飄逸,清秀美麗的臉上有些神經質的蒼白,迷霧樣的眼睛裏透著些許的滄桑,隱隱地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女子一件黑色的襯衫,一條及膝的白色開叉裙,黑色的細高根涼鞋踩在地上,發出很有節奏的脆響。響聲在走廊裏回蕩著,顯得異常地空曠。來到她已經來過許多次的門前,停了下來,手還沒有來得及觸及到門板,門就開了,她被拉了進去。兩個人猝然地擁在了一起,一句話也沒有,他們狂熱地親吻,感受對方已經熟悉的溫暖的身體,衣服那些俗物紛紛從身上剝離,一句話也不用說,他們認真地交流,用感覺,用嘴唇,用身體。他們和諧地融會在一起,迷醉在對方熟悉的氣息裏,那一刻,他們於世隔絕。他們彼此深愛,用最世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