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伏龍公子終於跌出棚外去了,左手仍然死抓住連鞘長劍。
快速絕倫的打擊為期極暫,人倒了,看熱鬧的人才神魂初定,有些發狂般叫起好來。
康一刀與鬼見愁大驚失色,竟然忘了上前解救。但真要上前,必定受到病虎的無情攻擊,病虎的鴨舌槍,巳控製了兩人的動向。
伏龍公子隻感到暈頭轉向,被打得昏天黑地,躍出棚外不分東南西北,本能地伸手拔劍。
手上一震。劍被奪走了。
“哈哈哈哈……”病虎狂笑。“還有比我更倒楣的混蛋!我病虎病昏了挨了幾下,這條龍大概也病啦!哈哈!”
伏龍公子踉蹌爬起,臉上失去血色。
“你給我聽清了。”張宏毅把奪來的劍,往伏龍公子腳前一丟:“象你這種人如果也配稱俠義,俠義也未免太不值錢了。你令俠義門人蒙羞,你隻是一個一文不值的披著羊皮的狼。”
“你……你你……”伏龍公子語不成聲。
“就算你老爹絕劍飛虹在此,也不配向張某遞劍。記住,離開我遠一點,下次你如果再將俠義門人四個字掛在嘴上,我要打掉你的牙齒要你自己吞下去,哼!”
伏龍公子臉上的血色回來了,但並非正常血色,而是紅腫,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搖搖欲倒,本想勉強支撐,雙腳卻不爭氣,終於跌在搶出扶持的康、申兩人的手中。”
“我……我與你……誓不兩立……”伏龍公子怨毒地叫。
張宏毅與病虎已重新回座進食,不加理睬。
康一刀挾住伏龍公子,凶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走向伏龍公子的坐騎,整理好鞍具,將人送上鞍,牽著坐騎匆匆走了。
一名旅客走近張宏毅的桌旁,善意地點點頭打招呼。
“兩位趕快走吧,遲恐有變。”旅客鄭重地說:“伏龍公子有不少俠義道朋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些假俠義之名無法無天之輩,甚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謝謝兄台的忠告,在下會小心避免與他們衝突的。”張宏毅誠懇的道謝。
那人搖搖頭,苦笑一聲離去。
“你這混蛋我看是要完蛋了。”張宏毅向病虎說:“你的武功勉勉強強可以列入二流,卻招惹了無數的一流高手,你還能活得了多久?”
“去他娘的混帳!”病虎破口大罵:“真是天曉得,我誰也沒把惹,我……”
“魯東五霸是黑道人物;康一刀鬼見愁是白道神聖;伏龍公子是俠義道英雄。老兄,你還不明白?黑、白、俠義道三方麵的人,你全招惹了。”
“真該死!哼!你還沒提綠林道呢?”病虎沮喪地說“江淮地區我那些同道,全都在找機會趕我走。”
“那麼,除了邪道的人之外,天下五道的人,你與四道的人結了仇,你還有活路?”
“去他娘的蛋!就算與天下的人都結了仇,我也不在乎,大不了豁出老命一條。不過,起吉避凶,死畢竟不是人人都樂意的事,我還是早些遠走高飛,大吉大利,我這就走。”
說走就走,這頭痛虎發瘋似的衝出棚外,撒腿就跑;象是見了鬼。
張宏毅先前一麵進食一麵談話,並沒留意病虎臉上的神色變化,病虎突然跑走,他大感意外。
“咦!這凶悍的強盜,怎麼突然變成風聲鶴唳也心驚膽戰的怕死鬼了?他盯著病虎奔遠了的背景訝然自語:“莫不是他發現了甚麼凶兆吧?”
他舉目四顧,但看不出絲毫可疑的不尋常事物,看不出任何凶兆。他雖也看到店內的小女騎士,但並沒在意。
“他一定已經驚破膽了。”他自言自語,不再理會旁人的事,自顧自進食。
氣
健馬疾馳,比前一段旅途腳程快了一倍,已經發生事故,就必須趕快脫離。
四裏,五裏……健馬仍保持穩定的速度。
前麵出現一處三岔路口,一條小徑自北麵伸來與官道會合。路口的一株槐樹下,站著一位穿翠藍衣裙的佩劍女郎,遠在百十步外,女郎便離開樹下,蓮步輕移到了官道中心攔路的意圖極為明顯。
張宏毅老遠便看到翠藍的身影,心中難免有點不安。與那些假冒為善的不肖俠義門人大規模公然衝突,畢竟不是甚麼聰明的事。
更糟伯是,他是為了替悍匪強盜打抱不平;而與這些俠義門人結怨,至少有點理直氣不壯,鬧大了,情勢對他極為不利。
隻有一位女郎攔路,也令他大感意外。這意味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位女郎如不比伏龍公子三個人高明,豈敢獨自現身攔截?
事情發生了,就不要逃避,必須麵對現實。他緩下坐騎,暗中思量對策。
接近至少三十步內,他臉上的神色逐漸顯得凝重。
好一位風華絕代的年輕姑娘,站在路中心光芒四射。可惜的是,美麗的麵龐罩著一重寒霜。那雙明亮充滿智慧的鳳目,也閃爍著冷芒。
美得令人目眩,也冷得令人寒栗。
他在十步外扳鞍下馬,牽著坐騎向前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