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按住了他。
“老三,放開她。”有人在他耳畔顫聲叫:“老四來了,你沒忘了他的百轉九還丹吧?”
“四弟……救她……”他狂叫,驀爾昏厥。
東方發白,山林間晨鳥啁啾十分悅耳。
火場餘盡猶在,升起陣陣青白的煙。
另一家茅舍還在二十步外,未遭火神光顧。茅屋燒得甚快,沒有風,火星上升甚高,落下時早已熄滅,因此二十步外另一家茅舍,依然完好未遭波及。
張大爺站在大門外,眺望著對麵山坡上的樹林。
“他們為什麼還不下來?”他向站在身畔的王二爺說:
“他們有足夠的人手。血鴛鴦令主威震天下,不是膽小鬼。”
“哈哈!大哥,報應四妖神也威震江湖,宵小巨豪聞名喪膽。”王二爺豪笑:“我猜,血鴛鴦令主還沒有來,他們在等。”
“怎見得?”
“不錯,血鴛鴦令主不是膽小鬼,他如果來了,不下來拚死,日後他還有臉領導他那些凶殘驃悍的宇內凶魔?放心啦!他會來的。”
“唔!很有道理。”
“他非來不可,我們剪除了他太多的爪牙。”
“對,他非來不可。”
“今天,這裏,不是他血鴛鴦令主去見閻王,就是咱們報應四妖神在江湖除名。”
“可惜,老三不能以妖神的麵目,參加這一場正邪大決鬥,遺憾之至。”
門內踱出一位身材矮小,臉色如古銅的中年人,手握住連鞘長劍,往張大爺身旁一站。
“大哥,我像不像一個妖神?”中年人拍拍胸膛,舉起劍:“可借三哥的三棱刺留在製車場沒帶出來,但用劍同樣可以充場麵。四妖神的兵刃雖然各有特征,但經常小有改變,不是嗎?改用劍又有何不可?”
“咦!你……”
“四哥替我易的容。”
“耿姑娘,你是俠義……”
“三哥認我做小妹,你好意思叫我耿姑娘?”姑娘擺出小妹妹派頭:“俠義不是放在嘴上的,四妖神又那能稱妖?當然你們是不好意思稱神,歹徒稱你們為妖,好人稱你們是神;是妖是神,你們都不會介意,又何必分離我是俠義門人?”
“厲害!”張大爺伸伸舌頭:“我想,老四可得頭疼了。嗬嗬……”
“他才不介意呢。”姑娘得意地說:“他很聽三哥的話,三哥說,四妖神太剛了,有一位小妹妹就剛中有柔。他還鼓掌稱善呢。”
“真的?”
“那是當然。至少,替卓姐姐治傷,他又不是正式的郎中,沒有我這個小妹妹代勞幫忙,他就束手無措,他好意思當著三哥的麵,替卓姐姐脫衣治傷?”
“哦!卓姑娘怎樣了?”
“還很難說,不過,總算控製住了。幸好柳葉刀刀身細薄,內腑出血不多,我及時用龍虎金丹保住了她的元氣,也有阻滯出血的功效。隻要兩天之內不發燒惡化,她的命就可以保 往了。”
“真得謝謝老天爺見憐深情的姑娘,也得謝謝你。請接受我兄弟衷心的感謝。”
“不敢當,大哥。哦!他們呢?”姑娘指指對麵坡上的樹林。
“我正感到奇怪,血鴛鴦令主為何還步下來呢。”張大爺眉心緊鎖:“二弟說,可能這凶魔還沒趕到,他不是一個膽小鬼。”
“二哥的猜測是對的……”
“唔我總覺得不大對勁,是不是發生了料想不到的意外?”
王二爺突然一打手式,眼神一變。
“那活兒來了。”王二爺指指屋後的樹林:“破曉時分偷襲。他們也未免太缺乏英雄氣慨了。”
“天殺的賊王八!”張大爺粗野地咒罵:“他鴛鴦令全是什麼東西!咱們報應四妖神的名頭聲望,決不比他低,他怎敢倚重偷襲,不敢堂堂正正與咱們一決雌雄?簡直豈有此理侮辱人麼?”
“不要讓他們摸近。我先去宰他幾個再說。”王二爺躍然欲動。
“不,讓他們摸過來。”張大爺拉住了王二爺:“我們要光明正大地宰他們。”
來人借草木掩身,乘朦朧曉色逐段接近。如果不全神貫注察看,很難發現他們。
共來了三個人,似乎膽大包天,竟然越來越近怙個人竟然敢孤軍深入。
樹林距茅屋約在五丈外,輕功高明的人,兩起落便可以到屋角。
果不其然,一個青影從林緣的草叢中飛縱而起,一躍三丈奇快絕倫,再次起躍,恰好縱落在屋角的泥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