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人有福了,扭頭狂奔如飛而遁,慘號聲太可怕,再不逃命豈不太傻。
四十幾個人,逃得快的不到三分之一。
逃得快的人有福了。
進入江家的大廳,十餘位高手全成了筋疲力盡的老牛,離魂老怪跌坐在大環椅內,像是崩潰了,汗氣從衣領內陣陣湧開,老臉鐵青全是汗水,其他的人,比他更慘,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喘息如牛。
“咱們失敗得好……好慘。”婁信向替他們送上熱茶的人慘然地說。
江家有一些人,留守對這些狼狽歸來的人寄以萬分同情,也心中無比驚恐。
“婁巡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留守的一位中年人惶然問。
“我……我隻聽到前麵有人吼叫張王李趙四元帥。”婁信驚容猶在:“刀光似雷電,慘號聲令人心服俱寒,老天爺……”
“是……是趙九。”那位委領在椅中的女護法說:“和柳春燕母女,一定是他們,楚壇主任性妄為,嗜殺如狂,致有今天的結局.動搖了本教荊楚根本,豈不痛哉!”
“趙九?”離魂老怪幾乎跳起來:“葉巡察回來了嗎?她的信使返報,說已把趙九擒住……”
“她要等天亮才能出城。”留守的人說:“背一個大男人偷越城關,飛渡十餘丈的城濠,不是容易的事。如果趙九在這裏截殺我們的人,葉巡察所擒的人.當然不會是真的趙九。”
“這……如果趙九和那兩個潑婦追來……”婁信說著說著打一冷戰,幾乎要跳起來找地方逃命:“咱們這裏的人誰……誰也禁不起……”
“陰魂不散和六親不認呢?”離魂老怪問留守的人。
“在東廂客室安睡,大概快起來練功了。”留守的人說:“昨晚你們走後,他們怪你們不把他們當自己人,吵吵鬧鬧很不安份,最後吵著要女人陪宿,已經派了南房兩個使女陪他們了。”
“快,叫他們起來準備。”離魂老怪急急地說:“聖堂兩使者既然隨三護法前來,那麼,夜魔四聖很可能隨後趕到。在他們到達之前,必須保全香壇重地,目前隻有寄望在他們身上了。”
“好的,弟子這就派人去叫醒他們……”
話未完,前院傳來清亮的鍾聲。
“糟,他們追來了。”有人冒失地驚叫。
院前,火把通明,人已亂成一團,廣闊的院子裏,十餘名健仆和打手,點起了十餘支鬆油火把,提刀帶劍散布在四周呐喊助威,東天已現魚肚白,火把照得院子通明。
兩個披頭散發的女鬼,麵對著陰魂不散和六親不認。
兩凶魔似乎剛起床不久,僅穿了內在長褲,外麵披了羊羔皮外襖還沒係妥,敞開胸襟。
“叫此地的負責人出來見我。”為首的女鬼陰森森地向陰魂不散說:“離魂老怪何在?”
“你,幹什麼?”陰魂不散沉著地反問:“他如果要見你,自會出來。”
陸續有人湧出,離魂老怪也在其中。
“耿夫人,不可欺人太甚。”離魂老怪在一旁高叫:“挑了城郊秘站,你還不滿意嗎?”
兩鬼女是柳春燕母女,他們是衝離魂鬼怪而來的。一聲鬼嘯她挺劍循聲掠出。
陰魂不散一聲狂笑,三棱刺迎麵截住了。
“錚”一聲暴響,雙方硬碰硬換了一招,在火星飛濺中,各向側方飄退八尺。
“咦!”柳春燕大感意外,然後是一聲嬌叱,重新撲上了,劍上風雷驟發,展開了空前猛烈搶攻,絕招像長江大河滾滾而出,以無窮的淩厲攻勢行致命的攻擊。
陰魂不散被壓迫得掏出了真才實學,三棱刻發出殷雷似的嘯鳴,八方反擊人影依稀難辨,附近三丈方圓內,罡風怒號劍芒刺影漫天澈地,好一場勢均力敵的激烈惡鬥。
另一麵,耿雲卿也和六親不認的練子槍拚上了,練子槍發怪響密如連珠,遠攻近搏八方威風,但耿雲卿的劍術與搶攻的身法,似乎更為奇奧,更為靈活,對付可長可短可軟可便的怪兵刃,依然攻得狂野守得緊密無懈可擊,棋逢敵手勢均力敵。
旁觀的人,包括離魂老怪在內,全看得心驚肉跳,手心淌汗。
沒有人敢加入,也沒有人能加入。
“老天!咱們五千兩銀子和金菩薩丟定了。”離魂老怪悚然向身側的婁信說:“這兩個凶魔的武功,比咱們所估計的要高明多多,咱們的人,誰也對付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