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1 / 2)

華天大廈是F市海邊的一棟爛尾樓,周圍除了海灘荒蕪人煙,白天還能看到幾個遊客,到了晚上因為周圍沒有任何燈光設施所以除了流浪漢沒有人會走到附近來。據說大廈原本打算開發成海濱酒店,後來開發商破產跑路所以隻蓋了個毛胚就被擱置了下來,現在成了流浪漢的臨時住所。

華天大廈總共也就隻有7層,第七層是露天天台,到了夜晚海風很大,即使流浪漢也不會上來,實在是欣賞海邊夜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鋒在十一點半來到華天大廈樓下,此刻他的手上提著那個他走到哪裏都會帶著的旅行袋,這個旅行袋就是他的全部家當,如果去掉殺手的身份其實他跟這些流浪漢並沒有什麼區別,他提著旅行袋慢慢的往七層天台爬,樓道裏各種垃圾的嗖味,糞便的臭味夾雜在一起,令人惡心作嘔,而縮在牆角的流浪漢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動都沒動一下,也許他們此刻在想:又一個新來的同類嘛?反正這裏大的很,不用擔心有人跟自己搶地盤。

終於隻剩幾步就到達七層天台了,海風已經能吹到鋒的臉上,他終於擺脫樓道那些惡心的氣味,帶著鹹味和腥味的海風此刻變得清新無比。隻是走上這幾層台階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陷阱?鋒沒有絲毫的停頓猶豫,徑直走了上去。

鋒已經忘了他第一次殺人時是幾歲,雖然他還不到三十歲,但他殺過多少人自己也已經數不清了。總之他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殺過各種各樣的人,經曆過各種各樣的驚險刺激,但他絕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恐怕沒有一個殺手遇到過。

“你來了,真準時。”說話的正是葉先念,他離樓道很遠,但鋒一上來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鋒環顧四周,天台空蕩蕩的,除了坐在天台邊緣的葉先念的身影,什麼都沒有,自然也沒有什麼陷阱。鋒放下手中的旅行袋,緩緩朝葉先念走過去,他走的很輕鬆,因為從葉先念的姿勢看來他此刻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葉先念的姿勢很奇怪,他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天台的邊緣,離懸崖隻有隻差一步的距離,放佛海風稍大點就會連人帶椅把他吹下去,而他仿佛就一直都坐在椅子上等著鋒。他手上不知道拿著同樣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槍,而槍口正對著他自己的腦門。

這是什麼意思?

鋒感到奇怪,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殺的人中有槍支的也有好幾個,但那些人都恨不得用槍裏的子彈把自己打成篩子,但將槍口對著自己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可能也會是他殺手生涯的唯一一次。

“我知道,如果我把槍口對準你,可能我現在已經死了,我這麼做隻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還是葉先念在說話。

鋒在他麵前站住,沒有回答,可是他的氣場和他的神態已經在告訴他:你說的對。他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從來都不會剝奪一個將死之人說話的權力,當然前提是他說的話不能是類似:求求你別殺我,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之類的無聊話題。

“我曾經跟你一樣,也是組織的一員。”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葉先念接著說:“雖然我不知道組織的名稱叫什麼……”

“瘟疫!”

“原來叫‘瘟疫’,我在死前能知道組織的名稱也算沒有遺憾了,我原本是組織旗下一家合法公司的財務總監,一直負責組織的洗錢工作,組織要殺我是因為我要離開公司,可是我知道他們太多的秘密了,我知道我掌握組織的這麼多秘密想脫離組織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決定放手博一次。”

“其實,如果你們還沒有找到我,我也活不了幾天了,這也是我約你出來的原因。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讓我女兒也跟我陪葬。”

“殺了我你也救不了你女兒,‘瘟疫’要殺的人就一定要死的。”

“我不會殺你,更殺不了你,我知道你是‘瘟疫’最出色的殺手,我約你出來是因為我想讓你保護我女兒。”

鋒差點沒有笑出來,讓殺手去保護他要殺的人,他從沒聽過這麼天真想法:“要保護你女兒你應該去找警察才對,我最拿手的是殺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