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降雪迫使由東向西的客車,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停了下來,司機和乘務員向乘客們解說,“向西行使,海拔會慢慢升高,因為防滑鏈斷了,行使很不安全,他們已經聯係,離這裏最近的車站了,車站工作員正在往這邊趕過來,讓大家不要著急。”
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家似乎見怪不怪,車上的小情侶門紛紛下車,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隻有我們十幾個中年以及幾個年年齡偏大一點的叔叔阿姨沒有下車,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小夥,小夥是在路上認識的,聊著,聊著,竟發現我們是同鄉,小夥人很開朗,他說自己和女朋友,一起回來過年,年後去見對方的爸媽,小夥很熱情的把女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這個女孩打扮的很潮,烏黑微卷的頭發,配上乳白色的羊毛衫,將體態撐托的十分婀娜,修長的皮靴,包裹著美腿,不斷地延到花色小的皮裙下,我善意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她卻大哥長,大哥短的叫我,弄得我十分不適。
小夥和我聊了一路,把女孩友涼了一路,女孩見車走不了了,就纏著小夥要去堆雪人,小夥讓我也去,我抱歉的笑了笑,示意我不去了。
他們走後我拿出了手機,打發時間,收件箱上不知什麼時候,收到一條短信,發件人是老婆,欣雨,看到欣雨的名字我繃著的心情慢慢放鬆了下來,我將手機慢慢貼在胸口,回想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雖然欣雨這次做的比較過分,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原諒,她畢竟也是為了女兒著想,愛女心切也是人之常情,
我歎了一口氣,打定決心回去的時候好好跟她聊聊,最好她能跟我道個歉,不行的話作為男子漢,能屈能伸是必要的,因為這個日子還是得往下過,摸著手機我放下了給欣雨打電話的念頭,不是我放不開麵子,而是她這次把事情做的確實太過分了,必須晾她一段時間給她長長記性。
打定主意我緩緩地點開手機,翻開短信慢慢的讀了起來,我越讀越生氣,結婚七年了,孩子都五歲了,我還沒回老家過過年,家鄉的父老不知道,給我貼上了多少張,不仁不孝的標記。
我是陝西的,她昆山的,我們是在昆山上學認識的,畢業後工作簽在了上海,最後兩家人協商在上海買房結婚,我爸媽欣然答應了,他們的意思是在南方買房,有利於我的發展,當知道爸媽做出了很大的妥協後,我很自責,沒想到他們的妥協一直在持續。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女兒最近在學唐詩宋詞,聽著她背這首詩,我心中五味雜陳,突然才明白我的自尊,傲氣,有多麼的可笑,多年以來,我拿著他們的妥協,他們的屈服,在自己的圈子裏,證明自己的不屈。
我徹夜未眠,與欣雨周旋說,“今年一家人回老家過年,”她不接受我的建議,她的意思是等到明年,天氣不冷了在回去,她怕妞兒呆不慣,還有就是,北方愛下雪,一來一回的不安全。
我說,“妞兒,非常想爺爺,老是吵著要去看爺爺奶奶,”她說,“她也想公公婆婆,”聽了這話我心情平複了很多,可她卻說,“讓爸媽過來過年,”心說好麼,在這兒等著我呢!我說,“他們年紀大了,到處跑他們身體肯定受不了,”到最後也沒談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