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籬直到這刻方才長出一口氣,有這個叫地瓜的小姑娘跟著,這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留得青山在,就總會有柴燒的吧!
而江洋此刻更是恨不得直接抱起瓜妹兒使勁啃上幾口,這丫頭真是太貼心了,不枉哥陪著你出生入死啊!
堂堂九尺男兒,卻把這麼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姑娘當做護身符,而江洋竟然沒感到丁點羞恥,若是被他雲天寨的大當家知道,非得從棺材裏麵蹦出來好生踢他一頓不可!
魄宗丹對於此時的劍九問有大用,而他又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決定要去青雲宗走上一趟,就當即帶著江洋和瓜妹兒啟程。
而除去留下來照看魔仙穀的神猿小白,此地就隻剩下形單影隻的範籬了。
他望著那道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的流光,不禁喃喃道:
“江小子,我為了你可是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也算不枉咱們相識一場了吧!此去是福是禍可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下次見麵之時你還能一如既往的帶給我驚訝……”
即使如此情勢下,不知為何,範籬竟是仍然覺得江洋不會輕易的死在劍九問手上。
似乎他自己都覺著這個想法有些不可思議,不禁搖頭笑了笑,隨即隻見他轉身衝著神猿小白說道:“大家夥,你也多加保重!”
隨著話音一落,範籬亦是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
……
與此同時,青雲宗某處。
方玉正哭喪著臉坐在一塊石階上唉聲歎氣,也不知是因為此刻他那滿是淤青的眼眶,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伸向眼眶,才微微觸到,就立即痛的倒抽一口涼氣!
“噝!這個死丫頭,下手居然越來越重了!這麼暴力的一麵要是被江洋瞧見,看他怎麼治你!”
嘀咕幾句發泄過心中的鬱悶,方玉的眼神忽又變得有些悵惘起來。
“那家夥……唉!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了。還什麼‘你們都在這裏,我又怎麼舍得丟下’——切!當初說的倒是好聽,現在還不是音信全無!”
他正自言自語著,忽見下麵田之軒垂頭喪氣的拾階而上。
瞧他這副霜打的模樣,準是又拿熱臉去貼杜小樊的冷屁股了。真是服了,也不知這小子如此死心塌地的,到底是看上那個勢利眼的丫頭哪一點了?
這樣想著,方玉忽然一樂,起身叫道:“喂!田大情聖,我瞅你滿麵春風的樣子,莫非是與杜小樊結成雙修道侶了麼?”
田之軒對杜小樊情根深種,他們這幾個人自入門考核之時就已經知道了。而這兩年杜小樊對他的冷遇,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在眼裏。
他們說過,勸過,甚至還罵過,可奈何這個七人之中最有謙謙君子之風家夥,天生就是個癡情種。所以漸漸的,他這事也就成了唯一能夠被大家調笑的地方了。
而田之軒本人似乎也已經慢慢習慣了,所以此時聞聽方玉打趣,也隻是苦笑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隻是在他抬頭看見方玉臉上那兩個烏黑眼圈的時候,頓時一陣詫異。
“方兄,你這是?”
方玉臉上一垮,頹然做回石階上,“你少明知故問,還不是楊雪那死丫頭造的孽!”
田之軒聞言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才想發笑,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皺起眉頭。
“方兄,你有沒有發現,小雪最近好像有些反常!”
“就那個暴力妞能有……什麼——反常?”
一提到楊雪,方玉就滿臉的氣憤,不過氣話才說了一半,他順著田之軒的話細細一回想,頓時也發現楊雪最近幾個月的表現確實相當奇怪!
“情聖,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想起來了。小雪以前雖說刁蠻,但後來被江洋一頓調教,說是變成采兒那麼乖巧有點誇張,不過總不至於更加暴躁吧!可是這兩、三個月你再瞅瞅,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霸道女王啊!”
方玉卻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楊雪也正在某處看著自己剛剛打過人的雙手,一臉的茫然懊惱。
“我剛剛怎麼又變成了那個樣子?那個樣子的我,一定會叫那無恥小賊討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