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那凜冽的目光瞬間又轉到了她身上,不過似乎是看在顧清嵐的麵子上,他還真沒有直接跟她吵起來,隻是無視了她,還是對著顧清嵐笑眯眯地說話:“顧先生要去片場嗎?我們順路一起去?”
路銘心忙打岔:“您那車上空間比較緊張,我們還是搭自己的車去吧。”
李靳跟顧清嵐統共說了三句話,每次都被路銘心搶過去回答,對於他這樣平時說一不二的人來說,就算顧清嵐的麵子再大,他也到了忍耐力的極限。
眼看著他額上幾乎要爆出幾根青筋,還是顧清嵐笑著說:“可以,我也有些話想對李先生說。”
他又轉頭對路銘心笑了笑:“銘心,你先去吧,我和李先生一起。”
路銘心怎麼放心讓他跟這麼一大頭野狼孤男寡男共處一車,那眼神裏的擔憂不要太明顯了,還拉著他的手臂晃了晃,軟軟叫他:“清嵐哥哥……”
顧清嵐對她微笑:“李先生之前想要找我談個事情,我一直沒機會和他見麵,所以他才如此的。”
路銘心還是擔心,還轉頭去看了李靳一眼,李靳很勉強地對她點了下頭。
光天化日之下,現在又是法治社會,而且也不過就是從酒店到片場的短短一段路而已。
路銘心看李靳那個態度,也不像是會對顧清嵐不客氣的樣子,於是就勉強委屈答應下來。
顧清嵐讓她先下樓,她還一步三回頭的,進電梯之前,還回頭說了句:“清嵐哥哥,隨時給我打電話哦。”
顧清嵐對她微笑了下:“好的,別擔心。”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連李靳都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她怎麼這麼防備著我,我又不是壞人!”
顧清嵐勾了唇笑笑:“大概是因為你表現得太急切了,讓她產生了什麼誤會?”
李靳長歎口氣:“冤枉啊,我不過是求賢若渴……”
顧清嵐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幹脆直接回絕了他沒說出口的請求:“李先生,無論您說幾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times雖然是個小公司,但我沒打算出售它。”
他說到這裏,頓了下,還是笑笑:“我們也不接受任何有條件的捐款。”
李靳顯然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了,呆了下後,就歎息了聲:“果然就算找到機會跟顧先生麵談,也還是不行啊。”
顧清嵐笑了下,微微垂下眼睛:“不能以李先生希望的方式合作,抱歉了。”
李靳搖搖頭:“我還沒有完全放棄……”他說著,帶些灑脫的一笑,“我跟你們這些學者打過交道,知道跟你們一起做事,靠誠意是不夠的……得有足夠的說服力。”
他既然這麼說,顧清嵐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雖然被顧清嵐拒絕了,但李靳還是很殷勤地去給他摁電梯,還用手擋著門請他上去。
那態度稱得上嗬護備至,一邊還說:“顧先生身體一直不好吧?平時工作這麼忙,一定要注意下啊,我看著都替你擔心。”
顧清嵐隻能笑笑,對他說:“謝謝。”
他第一次跟李靳通過郵件聯係,大概還是在一年半前,那時候他還在美國,某天自己的電子郵箱裏,突然多出了一封中文長信。
不得不說,李靳看起來好像是個粗人,其實卻是名門出身,家學頗為淵源,那封信措辭古雅,態度也極其誠懇。
在那封信裏,他隻字未提自己的演員身份,隻說希望能夠和顧清嵐名下的times合作。
顧清嵐的確是times的持有人,也可以算是核心研究員之一,這家規模不大的民間智庫性質的公司,與其說它是商業公司,不如說是研究所還更貼切一些。
大部分民間智庫都會積極和政府保持密切的聯係,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依賴政府撥款和政府購買,但times卻是不同的。
在創立這個公司之初,顧清嵐就沒有接受過任何機構和個人的捐款,因為保持著立場的絕對中立,所以times才能保持著他最初的理想:時間是見證一切,驗證一切的絕對真理。所有的可能,都在時間中孕育,也在時間中被證明。
五年前,他還是在讀的博士,times通過互聯網發布的幾篇針對全球時局的分析預測,已經在業內引起了關注。
如果要讓顧清嵐為這家公司取一個中文名字的話,他一定會給它命名為:“時鑒”。
以時光為鑒,可以照見萬物,照見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雙更,這是第1更,0點還有第2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