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滿腔信心,但現在,被任狂那平淡的眼神給徹底擊垮了,說什麼他也不打,說什麼他也要先保命要緊。
在江湖上這幾年,他早就認清楚一件事情,無論多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你的性命重要,沒了性命,就沒了一切。
所以他沒命的逃。
他相信自己的速度,要逃的話,一定能夠逃走,但是他錯估了任狂現在的實力,還有那驚神指的霸道。
任狂在看到他躍出去的那一刻,眼神裏就閃過一絲歎息之色,隨即,手指輕彈。
於是,驚神指裏的一招小雪激射出去,擊中海成的後心,透體而過,海成也立即斃命。
任狂做完這一切,也滿意極了。
他當然不是覺得殺人滿意,而是功力又提升了一層,其實,每次做這種任務,他心裏都不是很好受。
因為殺人,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可是有時候人要邁出去那一步,就得殺人,你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也得殺人,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
你若還想活著,活下去,就得殺人。
你若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主掌自己的人生,還得殺人。
所以,這條路是血腥的路,一切的成功,都是建立在血淋淋的屍體上得到的。
他曾經迷茫過,甚至於後悔過,可最後還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殺,隻殺該殺的人,就像葉痕定下的三條門規,不仗勢欺人,不禍害無辜……
這就夠了,而且是足夠。
他走出樹林,來到路上,這時候,他的身上沾染的有血跡,為了避免麻煩,他把一個外套給脫了,隻留下一個襯衫。
打開車門,才發現,葉痕居然在車上呼呼大睡,聞著車裏的酒氣,他苦笑:“痕哥,你這也叫千杯不醉呀,沒想到也有醉倒的時候。”
誰知話一落音,葉痕就睜開了眼睛:“我可沒那麼容易醉倒,不過,喝了那麼多酒,頭腦還真是有些發漲,嗬嗬,怎麼樣,人殺了嗎?”
任狂掃了一眼崔有,葉痕隨即道:“說罷,崔老弟已經是自己人。”
任狂不再隱瞞,將自己殺了海仁跟海成的事情一一道明,葉痕滿意的點點頭:“行,你現在去留幾個字。”
任狂眉頭一皺:“留字?”
葉痕笑笑:“對,就是留字,那裏一定有樹吧,在樹上刻幾個字,就刻朱家第一,海家必滅!”任狂眼中一亮,隨即去執行任務。
原來,朱家是南京四大家族之一,他們的實力也不可小覷,十分強大,這般留字,海家必然把目標轉移到朱家身上。
他們兩家虎鬥起來,葉痕他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當然是最好的結局。
不過,完成任務,回到車上後,他就忍不住問道:“葉少,這計策未免有點明顯了,海家的人也不是蠢蛋,他們總不會就這麼輕信吧。”
葉痕笑道:“就算不信,也一定相信。”
任狂不明白:“為什麼?”
葉痕道:“因為四大家族,多年共存在一個南京城裏,彼此都有摩擦,恩怨是在所難免的,咱們這麼做,無疑是要擴大他們的矛盾,再者,現在海家不斷的損失人手,海雲就算老奸巨猾,心裏悲痛之下,也難免舉措失當,而且,我還有最後一招!”
“什麼招?”
葉痕神秘兮兮的道:“你殺人的時候,有沒有人在場?”
任狂搖搖頭:“誰也沒有看到。”
葉痕卻搖搖頭:“沒有人看到,不代表沒有知道,崔有不就知道。”
崔有這時候忽然插嘴道:“葉少,你不會讓我揭發任狂兄弟吧。”
葉痕立即道:“揭發他,嘿,崔有,任狂是我的兄弟,我怎麼會那麼做,不過,還真是要你揭發人,隻是換個人而已。”
任狂眼中一亮:“我知道了,葉少是要崔有指認朱家,這一來,人證物證都在,朱家就算想要抵賴,也沒那麼容易了。”
葉痕滿意的點點頭:“就是這樣,嘿,崔有,進城,找個酒店,把我們放下,然後你就去報警。”
崔有自知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現在想抽身,也是不可能的了,本來,他跟著葉痕的那一天起,就想過以後可能遇到的這些事情。
他不後悔,人為了要過上好日子,總得付出些什麼,天上哪兒有掉餡餅的事情。
所以,他聽從葉痕的吩咐,進入南京城,把葉痕跟任狂停在一個酒店,自己就去了警察局報警。
當然,葉痕也特別知會了一聲葉臨風,讓葉臨風小題大做,對朱家緊追不放。
就算海家不動手,這次警察插手,也得把朱家給攪個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