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遮天蔽日,越往前,迷霧越多,光線越是暗淡。緣休跑的很是匆忙,就像是受驚的小鹿,正在被獵人追趕。跌跌撞撞,神情很是驚慌。
緣休或許是逃的太急,一個不留神,被路邊生長出來的藤蔓絆了一下。綠油油的藤蔓大約拇指粗細,韌性卻是極好。緣休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臉上也是蹭破了一塊,火辣辣的疼。剛爬起身來,看見眼前路旁一棵足夠四、五個人的環抱大樹。大樹的樹皮被人為的刮去,寫了幾個字,“靈山寺禁地”!漆黑色的油墨顯得很是凝重。
緣休心中更是很是疑惑,自己在靈山寺待了十幾年,也未曾聽過寺中有什麼禁地,莫非,這是唬我的不成。當下,腦海中心念急轉,知道自己根本鬥不過那個說要追殺自己的天宗門人,這時候,為了活命,別說是禁地,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上一闖了。
這一路走來,總是感到身後有一隻眼睛在窺視,自己不得不一直往前跑,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感。
緣休稍微歇息了幾口氣的功夫,打起精神看了看大樹之後如果剛才是疑惑,這一次就是狂喜。隻見前方竟然有十數條以上的岔路口,同時通向不同的方向。在這兒人跡罕至之地,怎麼會有道路,這已經沒時間考慮了。看來,自己隻要選擇其中一條,追殺自己的人,肯定也會迷失道路。想來他隻有一個人,又不是三頭六臂,能奈我何。
緣休心中念到:“我佛慈悲,如若能得脫大難,回去必定修研佛法,若是能有緣靜師兄半分的本事,也不至於被人追趕落到這般田地。”
選了條靠左的小路,一直行了約莫十數裏,奇怪的是再也沒有岔路口。一路上的風景也頗為相似,都是一些高大的喬木和灌木參差錯落。終於,緣休感覺自己堅持不住了,靠在一棵表皮較為光滑的樹上休息,大口呼次呼次的喘著氣,喉嚨裏如同火燒著一般。
此時,林中光線暗淡,遠處頗為迷蒙。緣休看了看身側,心中陡然一驚,隻見背後靠著的大樹,感覺很是熟悉,像是剛才進樹林摔倒時看到的,寫著靈山寺禁地的大樹。看了看那莊重的字體,心中有些不敢相信,走到前方的灌木叢中,伸出路邊的藤蔓表麵有細微劃痕,仔細看了看,正是剛才絆倒自己的無疑。
緣休不敢相信,這一次留了心眼,在樹上的醒目位置,用枯樹枝劃上了一個半圓形的記號。找了幾條不同的道路,試了幾次,令人遺憾是一樣的回到了大樹的前方,樹上仍舊有著自己的記號。這個林子頗為怪異,無論走哪一條路,就像是是繞了一個圈,總回到了原點。
緣休累的是精疲力竭,一顆心沉落到了穀底,看來已經是迷路了。按照進林子時的時辰推算,現在大概是傍晚時分,一天之中,粒米未進,此時餓的是頭昏眼花,幾次尋找出路無國,連最後的半分力氣倒也是用盡了。
終於,緣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路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再一次醒來之時,感覺像是在躺在一個軟軟的毛毯上麵,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陣腥氣。
緣休張開眼睛,正想爬起身來,就看到眼前一個如燈籠大小的腦袋,正朝著自己張望。似乎為了表示高興,伸出白色的長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額頭。
當時嚇得緣休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這座鬼氣森森的林子之中,當真是無奇不有,想到這次可能是碰上野獸了,看來沒死在天宗的手上,倒是要進了野獸的肚子之中,豈不可笑。
奇怪的事發生了,麵前的怪物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這麼彼此打量著。不知為何,緣休心中倒也是釋然了,自己本身是一個孤兒,從來就沒有人關心過自己的死活。在靈山寺中,自己算是半個廢物,處處被人瞧不起。本以為把自己當做朋友的淩軒,也指使手下追殺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