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刺(1 / 2)

瓢潑的大雨接連的下了幾天,利州今天的雨水比往年多了近一倍。街上淅淅瀝瀝的走著幾個穿著鬥笠的大漢,孩子從窗沿處用手接著漏下的水滴,很快棉布的袖口濕了一大片,老者趕緊將他從板凳上抱下去,擰著手腕上的濕衣服,嘴裏還念叨著什麼,多半是責備的話。不遠處的山在雨水朦朧間,原本青翠的顏色倒顯得暗沉。厚重的馬蹄聲夾雜著雷聲滾滾而來,山林間穿梭著幾道身影,湊近了看是駿馬在掠過的身姿。從外形上看這幾匹馬耆甲高、長且肌肉發達,背部長、肋骨架淺,再加上淡金色的毛發懂行的就知道這是大宛國產的汗血馬。這種馬南夏本國沒有,每年隻有大宛國進貢,所以能騎這樣的馬,身份必是十分尊貴。利州屬半平原半丘陵地區,每年的雨季官府都會組織人力排洪搭壩,可最頭疼的還是這山洪。每每山洪爆發夾帶這山石水土、樹木雜物傾瀉而下,這樣的力量是帶有毀滅性的。他們一行人上山的時候必是沒有遇人打聽,這個時候就連常住的獵戶也會外出借住一段時間,馬蹄的踏動也會加速山體的解崩。

呲呲啦啦的聲音響起,“啪”的一聲一顆大樹從樹根處斷裂,連帶著泥土堵在了一行人的前麵,躲閃不及馬兒受驚彈起,眼看著馬背上玄色錦袍的男子就要跌落,身後一行的幾人在馬背上一個借力翻身趕上,腰間抽出一條銀色軟鞭掛在倒塌的樹幹上,一個使勁將玄色男子從山崖處拉了回來。一聲長鳴,馬兒受不住勢頭衝下了山坡滾了下去。玄色男子伸出一隻手似乎想做些什麼,哀鳴聲漸漸消失,良久,他攥緊了手掌背在身後。

“主子,山路遇雨難行,這泥土鬆軟前麵怕是不能騎馬”皇甫逸看了眼前麵塌陷的小坡,沉吟了一下,決定步行走山路捷徑,隻要繞過這座山頭後方的小道走上一會,總能找到客棧歇息。藍衣侍衛抽出佩劍開道,平時出鞘見血的寶劍在山林間揮舞,趁著雨勢瘋長的帶刺藤曼較多,耽誤了會,隻是雨勢絲毫沒有減弱。好容易披荊斬棘的從樹林裏穿出來,正準備提氣快速前進,黑衣侍衛忽然止步不走了。雨滴不間歇的打在他的臉上,那雙犀利的眸子掃向四周。身後的侍衛自然也察覺到異動,將剛剛的玄色錦袍男子圍在中間,各自亮出武器警惕著。殺氣,對於他們這種常年壩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來說,就像常人聞到飯菜香氣一樣容易。

對方似乎意外他們察覺到,隨後改變了策略,“嗖”的一聲,一支箭射了過來,一條銀鞭迎上“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這似乎是個開始的預告,無數的冷箭開始了第一輪的攻擊。

“王孟陳良保護主子,其他人上”趁冷箭稍稀的空襲,執劍開路的黑衣人果斷的下令,再這樣下去他們就都成了箭靶。幾個起落他們就來到了殺手們潛伏的樹下,剛才的一陣箭雨他們身上多少都掛了點彩。察覺到他們的意圖,殺手也迅速的從樹上下來。他們剛才在高處放冷箭偷襲占了便宜,但林中枝葉茂密樹幹有青苔,加上雨天濕滑,對他們沒有多大利處。冷兵器相接的刺耳聲音伴著雨水打在葉兒上的滴答聲交融著,彎月形的刀某些方麵像極了農作時的鐮刀,不過李承知道就算是收割,這刀也是用來收割人的腦袋的。手中的劍柄握緊了幾分,“噔噔”幾步,刺客已經近道跟前,並沒有多花哨的劍法隻一刀砍來,但速度卻是極其的快。李承並未躲開,生生的接了一招,右手持劍膠著,欺身上前,左手化拳為掌重重的拍向刺客的胸前,刺客收到衝擊跌在泥水裏。沒待他喘息另一個又從背後襲來,就勢一轉一劍劃去以劍氣逼退了來人,一個細微的異動傳來李承連忙用劍身抵擋,幾枚形狀詭異的飛鏢被彈開打在不遠處的樹幹上。他心中一凜,看來刺客還留了後招,連忙解決掉身邊的障礙回身。

“主子”淒厲的嘶吼在林間回蕩,蔓延開的還有粉色的迷霧。

皇甫逸隻覺得右邊身體沉的厲害,眼皮也好像有千斤重,但他還是想努力睜開,剛剛的血雨讓他不敢睡,睡了就會永遠爬不起來。頭熱的厲害,使了千般力氣手指卻紋絲未動。額頭間一涼,一陣香風拂過麵頰,耳邊傳來細細的詢問,良久,似乎有人歎了口氣。皇甫逸從眼皮的間隙間看見了一抹鵝黃,隨後眼前一黑被什麼覆上,一個輕淡的聲音帶著一絲軟儂悠悠的傳到他的耳畔:“睡吧,別怕”聲音似乎帶有魔力,皇甫逸真的昏睡過去,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有什麼熟悉的東西被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