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先太子之事皇上對萊婭公主有愧,卻又不想失去與西番交好的機會,在陳妃的建議下許了萊婭公主自選夫婿,這便成就了公主與葉繁這對小情侶。
雖然儲君更迭,但因著陳妃的父親本就是蔣閣老一係,這次的改立並沒有給長寧侯府帶來什麼影響,但葉衡卻請旨遠調邊關,不想再卷入京城的是非中,帶著妻兒自去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全文完。
幽暗的地牢裏散發著一股股惡臭,令人聞之欲嘔。
蕭晗拿了帕子捂著口鼻,在葉衡的牽引下緩緩踏步向前,一雙黑眸掃過那些關押在牢房裏的囚犯,他們披頭散發或坐或站,有些癡傻地笑著,有些茫然四顧,卻沒有一個對他們的到來感到好奇。
“這些都是死囚,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為他們翻案,問斬的日期臨近便也是他們最後的時光了。”葉衡握緊了蕭晗的手,感覺到她明顯哆嗦了一下,不由悄聲道:“別怕,有我陪著你!”
“我不怕!”
蕭晗搖了搖頭,隨著葉衡走到了牢房的最深處這才緩緩停下了腳步。
在她跟前的牢房裏,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席地而坐,白色的囚服上已是染了斑斑血跡,因著是背對著他們,一頭亂發披散在腦後,花白夾雜著的發色顯示出這人年紀已經不輕。
“劉敬!”
蕭晗開口輕喚,牢內坐著的人並沒有反應,就像一點也不知道身後有人一般,依舊僵直地坐著。
蕭晗不由眯了眯眼。
雖然葉衡已經審問過了劉敬,可這人嘴巴很緊,受過千般苦刑依然德行不改,也許明知是死路一條,反而覺得說什麼都是徒勞。
證據確鑿之下劉敬也沒有反抗地畫了押,這才被投入了死牢,準備秋後問斬。
“劉敬,轉過頭來!”
葉衡輕哼了一聲,手中曲指一彈,一粒石塊打在了劉敬的肩膀上,他瘦弱的身軀忍不住輕輕顫動起來,半晌後才緩緩轉身。
蕭晗看清了這張滿布血汙的臉,若不是那雙眼睛她還記得,隻怕此刻她都不敢認他就是劉敬。
劉敬側身而坐,隻瞧了他們倆人一眼,便嘿嘿笑了起來,“原來是兩個黃口小兒,也配來見老夫!”他嗓音嘶啞,和著這牢房中昏暗的光景,倒有種令人發寒的厲色。
“我們為何不敢來,畢竟要死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們!”
蕭晗抿了抿唇,氣勢上毫不退卻,今日她就是來求一個結果,求一個心安的。
對劉家人她從來就沒有愧疚,有的隻是厭惡與憤恨!
“今日我身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
劉敬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伸手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長須,一副怡然之態。
“是嗎?”
蕭晗翹唇一笑,眸中笑意譏諷,“人固有一死,可有重於泰山者,亦有輕於鴻毛者,可憐劉大人一世英明,如今就要遺臭萬年了!”
“成王敗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劉敬麵色微微抖動起來,不過還是繃緊了沒有露出絲毫怯意及悔色,倒是讓人對他的厚臉皮刮目相看。
“劉大人倒是舍得孑然一身坦然赴死,可我瞧著劉家一門老幼被押送出京時那場麵可是尤其淒慘……”蕭晗唇角輕扯,“劉老夫人年勢已高,也不知道這一路流放她這身子骨可還受得了,畢竟如今可比不得從前了……還有你那個瘸腿的兒子,這一去充軍可就別想再活著回來!”
“蕭晗!”
劉敬突然高聲一喝,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來,“也是老夫當初錯放了你,早知道你這丫頭如此刁鑽,當初殺你娘的時候就該連你這個小崽子也一並料理了,是老夫養虎為患才得了如今這個下場!”
這一次行事他是衝動了,可也是知道自己不能錯失這個機會才想放手一搏,若是再等下去他也不知道會等到猴年馬月去了,朱閣老失勢他沒有了倚仗,這才用儲君之位誘惑呂貴妃與五皇子,可這也是各有所求才能一拍即合。
好不容易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如何能夠放棄,若是再給太子一些時日,焉知道太子不會再得聖寵,到時候便更沒有他的出頭之日。
富貴權勢險中求,他是不得已才賭上了這一遭。
他知道家人跟著他已經吃盡了苦頭,可若是成功了那可不僅僅是榮華富貴那麼簡單,更可以將那些曾經嘲笑過看輕過他們劉家的人盡數踩在腳下。
他沒有錯,隻是天不遂人願,沒有讓他功成罷了。
“果然是你!”
蕭晗聽了劉敬這話情緒卻突然激動起來,踏前一步雙手緊緊攥住了牢房的木欄,“我娘到底礙了你們什麼事,你非要置她於死地?!”說罷咬緊了唇,一臉憤恨地看向劉敬。
若是沒有這個老賊,他們一家人還能平安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若是沒有他,她還能夠有母親的寵愛,若是沒有他,她還能好好盡一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