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攝政王‘低聲下氣’地講出這段話來,真的極為不容易。麵對王妃,他需要自持丈夫和一家之主的尊嚴和威信,如此兒女情長的情話是萬萬不能的,對於其他姬妾,情不到深處,哪裏講得出這種肉麻死人的話,至於深宮裏的太妃娘娘,母子倆都是淡漠的人,不相對無言就是萬幸了。
林七許沒有分辨這話的真假,他倆身份的懸殊注定了這番話的真假不是最主要的。
有時候,欺騙也是種重視。
她笑得繾綣又辛酸,仰起纖長的脖頸,主動地吻上了眼前深情款款的男人。
昔年在蘇州別館,她都做不到這般地步的柔情似水。
一別數年,有些事到底是不一樣了。
雖然事後回想起來,這是謝儇的別莊,會讓人心裏有點疙瘩。可此時動情的一男一女,還有什麼理由克製住內心躁動的情()欲呢?
外頭留守的下人們自然聽得到裏頭的響動,不由麵紅耳赤地麵麵相覷。
桃花咂舌道:“這也行!”
她原先還祈禱著王爺能留宿呢,不成想大白日地……
燕竹嫌她多嘴,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燕許服侍王爺多年,這種事上鎮定多了,可思緒依舊飄在上,往日在沉香榭伺候時,王爺也特別喜歡和林側妃白日幹這事……換了個地方,居然和從前一樣。
這得有多受寵啊——
日頭一寸寸地偏移過去,直到晚霞都悄悄地爬滿了邊,夕陽漸漸露出痕跡,一堆下人在屋外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默。
“來人。”
一聲攝政王慵懶的喚聲從屋內傳來。
燕許從瞌睡中醒來,立刻回應道:“奴婢在呢。”
“弄些水來。”
攝政王言簡意賅地道。
燕許素來會做事,早就備下了熱水,道:“奴婢這就讓人給您送進來。”
“讓燕竹進來服侍林氏吧。”
屋內的味道一時三刻決定散不去,攝政王淡淡道:“開會窗子吧,晚些傳膳。”不等燕竹應是,又溫聲地對裏邊躺著的人道,“還累嗎?”
燕竹鼻尖都冒著汗,低調地在房裏收拾著。
餘光瞥著榻上淩亂一片,裏邊隱約躺著一個人,用錦被裹著上下,嚴嚴實實的,這時才伸出一隻白嫩嫩的胳膊,意圖用手肘撐起身子來。
“沒關係。”林七許的聲音和平常不大一樣,帶著軟糯和散漫。
攝政王卻很怕她沒撐住又倒回去,立刻殷勤地扶她起來,遞過衣衫給她穿。
燕許在旁和燕竹一起準備著熱水沐浴,裝作若無其事地埋頭做事,彼此卻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驚訝之色。
王爺雖一直對主子體貼有加,但能到這份上還是頭一次見。
燕竹第一百次對主子心服口服。
而燕許,心含敬畏地瞄了眼林氏後,思考著要不要跟王妃去彙報呢。
王妃知道這消息鐵定不開心,僅管不會拿她怎麼樣,可總歸落不到好處,平白惹得人家夫妻不開心,被林側妃和王爺知道了,她更加沒好果子吃。
況且,不就是在妾室這睡了會麼,傳出去真的沒什麼。又沒耽誤正事,也沒冷落正妻,不在妾室這兒鬆快鬆快,納妾還有什麼意義。
道理通俗易懂,可事實總是愛賞人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