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許接話道:“你這老鄉,了什麼?”
“她,今年內大抵就會跟著進府了。要奴婢多關照她呢。”燕竹微笑道。
林七許聽得懂她的含義,燕竹關照老鄉,她自然要關照張氏了。
“那姑娘水靈靈的,卻要進府來受磋磨。凡是她能放寬心,大抵會過得不錯,看看尤側妃就知道了,安分地守著倆閨女,王府總不會短了她什麼。”善待妾室子女,王妃最重視這般的名聲了。
燕竹附和道:“可前提她得生下一兒半女。”
否則年華過去,被拋到腦後是遲早的事。
“她自己不找死,總會有些恩寵的。身體康健的話,何愁生不下孩子。”張氏身材頗為圓潤,是個好生養的,陳氏都不擔心,林七許更加不會。
“終究要看緣分。”燕竹第一萬次為主子歎息。
哪怕是一個女兒,也是親骨肉呐。
林七許困意漸犯,她問道:“府裏可有什麼不打眼的人可以用?”這類人其實不多,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王二喜一樣暗無日地做牛做馬的。
燕竹抿了抿唇,猶豫道:“回府後,奴婢去瞧瞧,現下一時半會,想不起什麼來。”
“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燕竹咬了咬下唇,似是難以啟齒的模樣。
可這般作態,勢必會引起更多的注意,逼得林七許不得不問一句:“怎麼了?”
燕笑與燕字輩的丫鬟關係不錯,聽王府有了女主人後,王妃索性招了一批苗頭優秀的女孩子,十三四歲上下,由資曆深的老嬤嬤好生調教,一律以燕命名,後來慢慢地教了出來,各個都堪當重任,分去了各院各辦事處做大丫鬟。
不得不,像王妃這般大戶人家出來的正妻,身邊那些人精樣的嬤嬤,各個都是好手,總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當時除了秦嬤嬤,還有位輔國公府當差的老嬤嬤,秦嬤嬤唱紅臉,她就唱白臉,我們一眾丫鬟,剛進府什麼都不懂,後來經過重重考核,才分去了別處當差。我雖然是那批的,可做得不如燕芸、燕許她們出色,故而隻是個三等末流。”燕竹是這般的,後來她升了二等,直到林氏進府,由王妃升作管事大丫鬟,主管沉香榭。
燕竹咬著唇,才聲道:“奴婢一直沒敢,其實奴婢確實還有個姐姐。可惜我們都是罪臣之後,因為情況複雜,後來我和姐姐被不同的人買走了……”
“罪臣?”林七許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燕竹默然點頭,露出幾分淒楚與迷惘:“是的,在奴婢年幼的時候。大抵也是沒什麼感情,一直活得很麻木,看著主子您為您的母親和弟弟奔前忙後,掏心掏肺時,奴婢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有時想起那位姐姐。”
夜色已深,不當值的奴婢們已呼呼大睡,除了主屋還透出些許光亮外,耳房都黑漆漆的,林七許凝視著深色動容的燕竹,不由得感歎,每個人在世上都有各自的煎熬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