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林其琛瞄了瞄謝倪之去的方向,頗有些意外。本想著這廝也是來看姐姐的,沒成想是去前院找姐夫的。
可謝倪之不是在五城兵馬司做事嗎?和重心偏向文官的攝政王有何交集?
而且,按照之前的推論,他應該同樣是給皇帝做事的?
林其琛心底存著疑惑,步伐不免沉緩了些。
他的直覺非常敏銳,謝倪之來尋攝政王探討的正是刀兵之事,而且是城外京畿大營和五城兵馬司換防演練的軍務。眾所周知,京城的兵力大致分為三塊,禁軍、五城兵馬司和城郊的京畿大營。禁軍三千,分為騰龍衛、驍騎衛和禦林軍,肩負皇宮值守、禦前保駕的職責。五城兵馬司雖人數較少,不過和九門提督一道負責京城尋常的巡防值夜、看守城門的任務。
再其次,就數城郊駐紮的五萬京畿大營,其間細分為不同兵種和營。這五萬大軍除了日常操練演習,還會和五城兵馬司換防當差。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林其琛事後得知此時,除了感歎其過人本事外,更是皇帝口中親自承認了,原來謝倪之同樣是皇帝委以重任的心腹。
敢情是個雙麵間諜呀——
遊走在皇帝和攝政王這對親兄弟間,時不時地出賣下彼此,互通下情報,算是雙方溝通的友好橋梁。
他真不知道是該同情身為人家姐夫的王爺,還是作為下之主的皇帝。
從一個側麵明,這謝二少前途無量。
等林其琛事無巨細、言辭爽朗和姐姐交代完畢,林七許同樣表示了訝異和理解。
“皇帝選人的眼光不錯。這謝二少既是謝家子嗣,又與攝政王妃隔了一層,確是最好的人選無疑。”
得難聽些,將來縱使生些不好的事,或者皇帝要他去做些不利攝政王的事,沒有了至親至純的血脈牽連,謝倪之會做得比誰都好。
外人沒有他的出身優勢,可如謝信之一般的臣子,皇帝用得總歸心有疑惑。
而且是消不去的疑惑嗬。
“這麼,皇帝也不會完全信任我了?”林其琛聯想到了自己,他的親姐姐可是攝政王的側妃,這還是他唯一的親人。
林七許收起拾掇好的針線籃子,將彩線卷成一團,又從壁櫥中取出新納好的兩雙鞋,遞給了其琛。
“或許比謝信之強那麼一丁兒點?其實,你幾次三番在皇帝跟前,在所有人跟前對我為妾表現出的不滿,這個時候等於給了皇帝一顆定心丸。”林七許剖析道。
翻來覆去地將鞋子看了遍,身邊缺少女人打理的林其琛笑容滿滿。
不過聽得這番話後,林其琛閉嘴不語了,他沒有辦法和姐姐討論妻妾的問題,太傷人。
害人害己,他不出口。
“槐榆巷的宅子裏可有缺的什麼?”弟弟年紀不,不過男人在日常起居這塊總是不夠細致周全,林七許是斷然不放心的,每次來都會細細地問。
林其琛打著一萬次的馬虎眼:“姐,想多了。宅子裏一切都好,上回買了倆丫鬟,手腳還算勤快。我還指著堂弟們上京來給我作伴呢,也給宅子添些人氣。”
提及留在江淮的唯一朋友,林七許口吻不免感慨了些。
“算來,許久不曾聯係了,不知大的考中舉人沒?”恩科加開,既是額外的機遇,何嚐不是種磨練。
倆堂弟大的沉穩耐得住性子,幾年前已經是秀才了。的太跳脫,靜不下心,讀來讀去還是個童生。
“考不中,看我不收拾他倆?”林其琛笑著舉了舉拳頭。
“致遠應當把握大些,至於明誌等他娶妻時中個秀才就不錯了。”林七許是萬萬不會想到,如今不但致遠是舉人,連明誌都把秀才考回了。
江淮起林氏一門的青年俊才,總會圍繞著林其琛和這對雙胞胎。自古以來,讀書人能考個秀才,已經是光宗耀祖的事了,如果接連考上舉人、進士,可謂是降曲文星,全族都跟著沾光的大事。
林家出了個林其琛不,居然底下還有兩個會讀書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前途不可限量。
“姐,要不我們去封信?”
平日不還好,一提便心裏怪癢癢的。
不知道他們如今過得怎樣?
“也成。”
不等林其琛興奮地去研磨鋪紙,林七許就覺得今日的話題似乎跑偏了許多,連正事都沒上幾句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