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榮憲搭話間。攝政王翩然而至。
連接口都是蒼白無力的,隻能大大方方地應下。
林七許對這樣的偶遇束手無策,因為這片地兒可不是王爺去正院的必經之路,她是萬萬料不到王爺肯繞路的。
可能是她太過“鍾愛”這塊休憩之地。以至於攝政王會時不時來瞅瞅。
看來下次吸取教訓,緊著換地才好。
目送走和諧的父女倆,輕鬆起來的桃花捧著瓷碗在一旁問道:“主子,王妃不會生氣吧。”暗地裏誘拐人家的閨女不好吧。
連遲鈍不已的桃花都感受到了王妃近來對林七許的不滿和刁難。
“不會的。我又沒動她女兒一根汗毛。”相反地,為了討好這位難搞的祖宗。林七許還親手獻藝,搞了條味道鮮美的烤魚。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榮憲孩子性,不難打好關係,林七許使了些力氣,終讓這位身份尊貴、打罵不得的之驕女願意守口如瓶。
回想起來,真真是飛來橫禍,人算不如算。
林七許難得體會了一把憋屈的滋味。
那,榮憲之所以支開阿蕪,獨自一人。
是因為瞧著假山別有洞。意圖大試身手,可阿蕪在旁一定會百般勸阻,不許她沒儀態地攀爬山石,甚至在回去後會向母妃“狠狠”地告一狀。
終究隻是個孩子,真如她哪曉得上去容易下來難,可憐的郡主被困在了幾丈高的假山洞裏,三麵青苔微濕,藤蔓掩映,時不時地還能看見爬過的昆蟲。
萬幸,榮憲生膽大。尋常姑娘怕得要死的毛毛蟲,她也能咽著口水,睜大眼睛盯著它蠕動過去。
奈何腿腳酸痛,半邊身體都僵住了。
還得防著周遭的蚊蟲蛇蟻鑽進她的衣裳裏去。這般一想,榮憲的身軀更加淩亂了。
正欲呼喊求救時,她覺有兩個人‘降落’在了她的頭頂上,即假山的最高點。轉移掉注意力的榮憲咽下了呼喊。
她的心底愈納悶,好等奇心蓋過了身體的不適感,她豎起耳朵聽著響動。
大白在王府飛簷走壁、來無影去無蹤的。除了些神出鬼沒的隱衛,真是沒誰了。
這兩位,一個是林七許身邊愛畫蛇添足的十三號,另一個是保護林其琛的八號。兩方人馬經常會挑個時間點聚聚會,交流下情報啥的。
為防竊聽,隱衛們交流一律用縮寫版的月氏語。
年幼的榮憲撞了大運,在外頭聽了許久的鳥語。
她整個腦袋聽得暈暈乎乎地,依稀記得常來正院禮佛的林娘娘似乎也會這話,宮裏的祖母偶爾會捏著卷書喃喃低語,聽來很像一回事。
祖母是月氏人,那兩個會飛的‘神仙’莫非也來自月氏?
腦袋瓜好使的榮憲,一下子抓住了精髓。
上麵的隱衛們嘰裏呱啦地用月氏語交談暢快,一時三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這可委屈壞了在下頭腳麻腰酸的榮憲。
然而,作為女性的直覺告訴榮憲,此刻貿然出現在他們麵前是不明智的。
所以,榮憲蹲在石洞裏,瑟瑟縮縮地,一張笑臉皺成了包子,糾結不堪。
這種苦悶感在他倆用她聽得懂的話交談後,瞬間蕩然無存。
八號的口吻簡直如同怨婦一般:“我家那位少爺都覺得他那親姐被王妃虐待著,被王爺冷落著,簡直是被害幻想,這不,又打我過來探聽消息了。”
王妃這個字眼敏銳地撞進了榮憲的耳朵裏,她一下子就激靈了。
兩個月氏人怎麼起母妃了?
他們也認識嗎?
“嘿,冷落個啥呢。昨晚王爺還歇在側妃那。”十三號正是最愛自作聰明的隱衛,這會兒眯著眼睛猥瑣地笑,渾身散著不堪入目的氣質。
僅管不是有意聽牆角,可聲音就是不自覺地鑽入他的耳朵,三更半夜地,底下的男女恩愛纏綿,可憐的他隻能在屋頂數星星,看月亮。
“歇就歇,你笑得怎麼回事,正經些。”
八號可比十三號正派多了,是一臉冷淡的冰塊臉。
十三號嘿嘿笑地停不下來:“論這王府裏,最多就王妃給她些臉色看,時而敲打敲打她咯,旁人就連王爺都不太重話的。至於別的貓呀狗的,這位主子動起手來,我都怵得慌,你的主子瞎操心個啥。他管好自己就成。要我,她最操碎了心的就是林公子,老大不地,不肯結婚,不肯將就。實在不行,搶別人老婆也成呀。”
林其琛的風流韻事,在隱衛裏是悄悄傳開了的。
“咱這主子就是擔心王妃給她臉瞧,可王妃終究是做主母的,妻妾兩個麵上敷衍著就行了,誰指望大婦掏出顆真心來對待下麵的妾室。”
八號看慣了內宅隱私,極其老道地道。
“掏出來不見得有人要呢。”十三號更是看得開。
八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