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推心(2 / 3)

攝政王的品行和才幹擺在那,又離皇權中心太過接近,攝政本身就是件危險的事情,先帝也真是敢想敢做。

攝政王微微一哂:“王妃勸得最深的那會兒,大概就是你這些話。”

“到底是枕邊人,王爺大可放心。”林七許順暢地接著話,攝政王有這心又如何,沒有付諸行動就是萬幸,王妃總不會傻乎乎地跑去檢舉吧。“不過那日在越國公府,妾身機緣巧合與謝大人過幾句話,對王爺也很有關懷之意。”

起這位嶽丈大人,攝政王可謂是百感交集。

光看那眼裏湧起的複雜之色,林七許就熄了那份探究之意。

“輔國公對你的評價不過兩字。內秀足矣。”攝政王興味地摸了摸下巴。

林氏雖不外秀,卻勝在慧中。攝政王不由得記起那場辭色犀利、你來我往的角逐,連在後宮內風生水起、名聲大好的嫻妃都遠敗下來,固然得罪了人。可不失去點什麼哪來的收獲。

林七許笑著摸了下自己的臉龐,道:“是我不夠外慧了。”

“沒聽見那四個字麼,內秀足矣。前兩個字是輔國公的,後兩字是本王加的。”於攝政王而言,他的後院除了林氏外的姬妾。都是百裏挑一的美人。自然更看重內秀的林氏與身為正妻的王妃。

林七許垂眸一笑:“多謝王爺讚賞。可惜內秀終究比不過慧外,一片錦繡心腸隻能留著自己品鑒。”

攝政王從十五歲起娶妻納側,哪裏聽不懂這話的彎彎繞繞,意有所指。

總歸色不早,早些安寢為好。

下人們都識趣地合上房門,且事前鋪好了被褥。

攝政王親昵地抱住林氏,瞄了眼燭淚斑斑的青銅燭台,低聲道:“誰沒人瞧的,還有本王呢。”言畢,便抬手一拂滅了不遠處的光亮。摟著林七許往床榻裏滾了。

伺候男人,真是不容易。

勞心勞力,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林七許百無聊賴地想著,等男人氣息鋪蓋地地卷席在她的周圍後,她微微一笑,然後順勢合上了雙眼。

生活,注定是一場不對等的纏綿。

連耳鬢廝磨,都飽含無奈和無聊。

長夜漫漫,不做些什麼,如何過得去。

武鄉侵地案爆的前幾。林七許規矩地在正院聽訓。從姿態到神情,都透露著恰到好處的謙卑,王妃對著這樣一個軟硬不吃的大棉花圖,根本無從下手。隻得抿了口茶,尋思著昨日母親帶過來的話。

母親從來不喜林氏,口吻上帶著無法控製的厭惡:“這姐弟倆都不是省油的燈,好端端在林府養胎的妾室都能沒了孩子,那趙氏四處散播著消息,我也不管真假。左右和你無關。你父親的意思是,叫你多留心下林氏。”

“如何扯到了林騎尉?”王妃不解道。

她聽王爺起,不是去京畿大營辦差了麼。

母親這才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最終歎道:“林騎尉到底是為皇帝做事,你父親不出什麼來,況且此事針對的主要是武鄉侯。隻是,背後牽連的裏麵,難免有謝氏在老家的偏支子弟。”

輔國公府樹大招風,根深枝茂,因著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肯定會被彈劾是真的。

“父親的背後牽連是指?”

“皇上這次決心甚大,打算從土地兼並著手,京城裏的好些豪門世家論起宗族本家來,誰沒有些糟心事呀。”李氏顯然更為心煩,“且你舅舅家去年鬧出了幾條人命,你父親昨日同我,那林其琛都翻出了根本,有理有據的。”

王妃原先聽著還輕鬆,沒成想外家如此不爭氣,不免多過問了幾句。她半晌愣愣無言,隻能安慰著母親,道:“總算舅舅他們沒將此事作絕,雖偷偷地找了官府私了,好在花了些銀兩補救,不至於那戶人家鬧得沸反盈。”

“唉,謝家的那幾個偏支,你父親了不妨事,謝府的根基到底都在京城裏呢。況且皇上無意拿他作祟。可你舅舅家,勉強夠得上的中等貴戚人家,很有可能……就被拿來殺雞儆猴了。”李氏對娘家雖無依托,可到底做不到置身事外。

王妃眼眸深了幾分,道:“父親的意思,女兒大致明白了。”

李氏心疼長女,不願意令她左右為難,勸撫道:“林氏受王爺和太妃愛重,你也不必過於強求。反正動搖不了你的地位,各自相安是最好。”

一個無子無女的妾室,諒她成不了什麼氣候。

“女兒的性子如何您和父親是最清楚的,林氏既然住在這王府後院裏,我自然有完全的把握。”王妃輕咬貝齒道。

隻是來容易做來難。

林氏從來不是好讓人拿捏的。比起那懷著孕神思不定的燕笑難搞太多,自從真話儀一事後,誰都沒法拿從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去刁難她。攝政王妃更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