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林七許和楊昭往承華門去時，一路上兩相無言。要楊昭對林側妃的映象，大概全部來自於這兩年京城沸沸揚揚的流言，時而從旁人嘴裏來的隻言片語。以及初次聽聞時謝儇氣得扭曲的臉。
“你這般回護王妃，極力撇清產與她的關聯。不過人家的妹妹不見得領你這份情。”楊昭不知何意地起來，神色張揚又生動。
林七許看了她幾眼，若有所思道：“渭郡王妃，您但凡提及靖安侯世子夫人，也就是您的大嫂。雖然其言不善，但不難看出你們間的感情…不，糾葛很深。都應該珍惜啊。”
楊昭聞言不免怔。她不禁脫口而出：“謝儇很討厭你的！”
“她喜歡我很有用嗎？”林七許望見宮門處燈火闌珊，有弟弟極力眺望、緩步走來的身影，不由得心底一暖，按捺住拾掇好的慘淡心情，微笑道，“想來郡王爺也在等您一同回府，我先告辭了。”
完，也不等楊昭反應，揚起臉來往弟弟處行。
宮牆巍峨，幽長的巷道鋪滿青石板，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林七許捂著慢慢冷卻的獸皮手爐，平視著宮門前恍惚閃動的人影，不願去想有多少人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正當平穩心神時，間突然微動，她抬眼一看，上下起了零星的雪珠子。
“主子，快些走吧，馬車上暖和些。”素昧平生的宮女好心道，隻以為林側妃走不動路，更加用力地攙扶著她的臂膀。
林七許幹脆停下腳步，道：“大約今日冷，膝蓋有點舊傷。還是走慢點。”
“喔。”宮女懵懂著點頭，愈謹慎地扶她，嘴上還道，“主子可得當心，膝蓋上的舊疾千萬馬虎不得，昔日奴婢家中的祖母也是舊疾，一到冬便疼得不行……”
一路上絮絮叨叨地，林七許倒也不嫌煩，時而應和兩句。
宮門近在咫尺，林七許顯然感受不少人的炯炯視線，赤裸而飽含探究。已有人影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來，落入眼簾的是弟弟夾雜著牽掛與擔憂的麵龐。
森森寒夜，雪子飄零。
點滴溫暖足矣。
“宴會既已散了，你快點回去罷。大過年的，可惜姐姐沒法陪你。”林七許習慣性地為其琛整了整衣領。
最後半句含著不少辛酸。
林其琛孤身一人住在榆槐巷的宅子裏，僅管衣食不缺，仆役忠懇，可年節時分終究過於冷清，連個守歲之人都沒有。
大抵是今夜被勾起太多悲傷，林其琛此時鼻尖酸酸的，不出半個字來。
“好些人看著呢。”林七許聲道，“明你自可過來，今夜先去吧。”大年初一拜動走訪是尋常。
的確，宮門處留著不少人，其中除了攝政王府的車馬，也不乏其他碰巧了的王公貴族及有幸賜宴的朝中緊要官宦。
林言軒本想等著兒子，沒成想剛瞧見林其琛的身影沒幾秒，人群就好一陣騷動，連輔國公府車架的簾子都微微動了動，原是林氏出來了。
被勾起無數回憶的可不止林氏等人，林言軒亦沉浸在過往裏無法自拔。
他恨恨咬了咬牙，半個字未，扭頭就走。
這一幕剛好落在謝秉文的眼中，老謀深算的一代國公爺，幾乎同時出了輕到極致的歎息。
林氏，還是繼承了其父曾經的…
敏慧與練達。(未完待續。)
ps： 生平第一次被打賞，心中感慨萬千。
順便下一月份的更新，不出意外每會有四千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