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也覺得很解氣,看著山溝下氣息微弱的兩人,帶著若幹護衛和姐歡喜地地走了。
謝儇摸著下巴,深感自己為民除害一回。
之後的事,是趙成淵終生不願回想的灰色記憶。
而成為登徒子的趙成淵此刻立在昌平伯府側門外,想起這段回憶,連呼吸都錯亂了幾拍,他有些不確定地吩咐自己的廝:“杏花胡同那兒,你去盯緊一點。今那個頭上戴著淺紫絹花的姑娘,摸清楚她是誰。”
今日他本約了人喝花酒,偏偏喝到一半,對方家裏來信,是媳婦生產。那人喜上眉梢地歸家去了,而他,想起自己軟綿無力的命根子,神色更加陰暗了。
歸家途中路過寶玉閣,這是杏花胡同外的一家珠寶鋪子,門口轉出來一個身影熟悉的姑娘,他隻看到她清麗的側臉,與記憶裏的那名“蓁蓁”恍然重合了起來。
回憶被猛然喚醒。
隻可惜,等他跑過去去抓她,蓁蓁已不知不覺地跑遠了,消失在狹長又逼仄的杏花胡同內。
他平複下急促的呼吸,扶著一顆花期不在、枝葉萎靡的老杏花樹,恨意洶湧澎湃地湧來。
你們,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裏!
……
被趙成淵在心底搓成灰的謝儇,正大搖大擺地坐在王府正院的矮凳上。
搖床上綴著不少嬰兒的玩意,色彩鮮豔,五花八門。謝儇好奇地一個個地把玩,然後再大言不慚地掛回去。順便領著對弟弟好奇的榮憲,一起端詳裹在重重繈褓裏,有點瘦弱的侄子。
王妃倚在大紅緞麵的靠枕上,一口口喝著溫熱補身的雞湯,笑道:“這麼喜歡孩子,自己多生幾個,不要像姐姐一樣。”
李氏心疼著長女,又為瘦弱的外孫擔心,見女兒忍著千般不滿沒對婚事挑剔,欣慰又疼惜。
“人家有龍陽癖,不見得喜歡女人。”謝儇語出驚人,對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特別無所謂。
李氏皺眉,咽下對女兒的斥責之言,好聲好氣地勸:“胡鬧,靖安侯府是什麼門第,楊映是嫡長子,由不得他亂來。”
“他家似乎沒門第吧。”謝儇對這個侯府素來不齒。
見母親又要訓斥,謝儇立馬將楊晶做下的事跡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得意洋洋地笑:“娘老我沒規沒距,和這些不知廉恥的閨秀比比,我覺得自己特別循規蹈矩,端莊得體。”
謝儷最喜妹妹眉飛色舞的狡黠樣,抿著唇微笑。謝儇得到親姐姐的“鼓勵”目光,神情更加傲然了。
李氏總不出楊晶比你強的話,便往寧國公府去。
“你大嫂子家的那些姐,各個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哪怕是隔房的鄭蕙,行事話也很有分寸。”
“娘!你怎麼老著別人家閨女的好,明明我才是你親生的寶貝女兒呢。”謝儇摟著可愛的外甥女,撅著嘴巴。
榮憲有樣學樣,奶聲奶氣道:“母妃,我也是你的寶貝女兒。”
李氏看著這對討巧賣萌的姨甥,是怎麼都氣不起來的。
謝儷還很配合地應了聲:“乖女兒。”榮憲嘿嘿地笑著,一麵抓過榻上布娃娃,開始自顧自地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