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剝繭(2 / 2)

“太後,是想逼死我妹妹嗎?”王妃想起妹妹的如花笑靨,心頭就是一陣心痛。

攝政王曉得其中緣由,隻能哄著妻子切莫傷懷,動了胎氣。

王妃惻然不已:“且楊夫人不喜謝家,又有心儀的兒媳婦人選,婆媳如何相處。章寧縣主素來頑劣,偏偏是金貴的姑子。”換句話,從男人到姑婆,沒有一處是好的。

火坑般的人家,那麼多名門千金都避之不及,太後簡直是欺人太甚。

“父親他是怎麼的?”

事關謝氏女兒名聲,太後金口玉言,賜婚定下,任誰都無寰轉餘地。

攝政王自然碰上了輔國公,短短一日,仿佛老了十歲,麵上有顯而易見的疲倦與蒼老。奈何定力好,眼光通透,一語道破:“不過權謀製衡罷了。”隻幼女無辜。

攝政王眉梢眼角含著安慰的神色,慢慢道:“當初封你妹妹為郡主,便是斷了謝家後位之念。待得皇帝親政,時局難免不比現今。”

話裏大有深意,王妃揣度了半晌,悵然道:“這些臣妾都懂。儇兒她還好罷?”

“與嶽母歸家去了。也未聽到什麼風聲。”

以謝儇平素的性情,既沒鬧得翻地覆,想來也能體諒父母。

王妃聞言更憐愛幼妹,黯然傷神,勉強笑道:“儇兒雖不拘節,常有出格跳脫之舉。不過大麵上從來都是懂事的,待得日後好生開解,又有國公府在,想來不至於太荒唐。”

攝政王點點頭,又寬慰王妃幾句。眼神劃過櫸木方桌上的竹籃,上頭覆著紅彤彤的彩鍛,便知是喜蛋,頗有感觸,問道:“誰家的?”

王妃有氣無力地答:“二弟的丫鬟昨夜生了個子,好歹成婚近四年,總算有了子息。”來,二弟妹也是個糊塗透頂的,成日隻會與妾室通房慪氣,去年平白掉了個孩兒,又把妾室打得一起滑胎。若非看在張大人的麵上,父親怕是怒得休妻另娶。

連母親都落了些不是。

攝政王岔開話題,道:“自嶽父這輩,謝家具是念書上進,走科舉之途。倒是二弟頗喜刀槍,在金吾衛謀了個差事。”

王妃凝眸不語,父親隻此三子。大哥端恪方正,為人守禮,於仕途上怕是少了些圓滑,不過立身極正。三弟,生性聰慧,悟性高,十二歲便得中秀才,父親常言,此子最肖。不過,她噓出一口氣:“信之,這回恩科,依舊落榜。”

也不知是否沉溺於閨房之樂,耽誤了正事。

至於二弟,自養在母親處,比之明朗疏懶的三弟,性子有些沉靜緘默。且不喜詩書,直氣得父親,險些破口大罵。好在為人行事靠譜,既愛習武,父親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給兒子在兵部尋了個閑差,再度將心思放在了兒子上,立誌培養信之成才。

不曾想二弟辦差有聲有色,很受上司看重。兵部主事馮大人,曾在父親跟前褒讚了謝倪之,還隱晦地懷緬了謝太公的昔日威風。

經此一事,謝倪之若還得不到謝家的重新考量,謝秉文也可以從輔的位置上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