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許也不急著剖白,順水推舟。
素月不成想林七許有這樣強力的證人,咬唇欲哭,道:“郡主也隻了那會兒沒有,奴婢可能一時記不清了,但真的…真的瞧見過。”
秦嬤嬤冷笑道:“剛才還絕對錯不了呢,林姬要你誓,你也不敢,盡些有的沒的。現在我問你,你敢起誓賭咒嗎?”
素月白淨柔嫩的麵上終現出一絲破裂,漏出了滿心的惶恐與失態。她哪敢用這莫須有的事實誓,得罪鬼神怎好。她隻一味地哭,梨花帶雨,柔弱無依,嘴上猶自不饒:“奴婢曾見過林氏在正院前轉悠晃蕩,掉了胎兒那會,奴婢見她時常黯然傷神,兀自垂淚,還以為……”
“夠了。”
林七許揚起平淡的臉龐,燈火輝映間,謝儇隻感到她滿身的蒼白冷寂,又那樣強大自製,被一個賤婢這樣構陷傷害,心若磐石,巋然不動。
她的聲音失了以往的清越溫婉,微沉道:“我那日未曾來過正院,在東北角的藤蘿架處呆了近一個時辰,除了郡主可以證明離殿的半個時辰內我不可能去相距甚遠,人流密集的正院,另外還有打點藤蘿的三兩仆役,宴客的涼風台位於藤蘿架與正院間,婢女上菜待客,最是川流不息。王爺也可命管事傳喚那日膳房上菜的丫鬟,服侍貴客的婢女,以及跑腿的廝,可曾撞見過我。燕竹是正院出去的丫鬟,一直伴我在側,也可作證。”
話語聲有條不紊,有理有據,比之一個丫鬟的片麵之詞,更為可信。
攝政王挑了挑眉,略有沉吟。
林七許仿佛知他所想,欠身道:“王爺或許會奇怪,妾身為何靜默不言。不過是想多瞧瞧素月的狼子野心,馬腳四出罷了,也好方便查證。”誑得她出時辰時,還一派自信滿滿、
越像真話的謊言被戳破時,才最能撼動人心。
謝儇眉間冷凝,道:“素月,你不過一丫鬟。聽王太醫,此麝香名貴至極,你是從哪兒來的?背後是誰指使你做的?”
問出了攝政王的心聲。
素月卻不作回答,深知此時此刻,多多錯,不如閉緊嘴巴。
林七許身量削瘦,乍然被一個婢女侮辱構陷,麵色也不算好。奈何她心性何其沉穩,控製情緒近乎神乎其技,眾人隻以為她不善措辭,對她有了些刮目相看。
她慢慢走向秦嬤嬤,腳步略微虛浮,午膳用得不多,連晚膳都要錯過了。
她有些自憐地想著。
“林氏,你在作甚。”餘光留意林七許的攝政王出言道,語氣也稍稍溫和下來。
林七許沒有回眸,淡淡道:“秦嬤嬤,可否指認下正院內打理佛堂,收拾香料的是哪幾位丫鬟?”
秦嬤嬤畢恭畢敬道:“衣衫香料盡數歸燕喜打理,不過佛堂處的檀香由如雪保管。另外還有個如雲也在佛堂處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