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英雄落難(1 / 1)

武帝二年冬,西川秦州嶅山縣。時已隆冬,年關將至。街市兩側上早已擺滿各種年貨,四裏八鄉的鄉民雲集購物,以備過年之用。卻也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城南嶅山武館外。亦是一番熱鬧景象。

人群中蹣跚走來一個乞丐模樣的青年人,步履蹣跚,望見武館大門,麵露喜色,正要上前扣門,卻覺眼前一黑,踉蹌幾步,仆倒在台階之上,卻要掙紮著站起,卻不能夠,片刻之間已經不省人事。街市上之人甚是驚訝,就迅速圍了過來,卻不曾有人前去扶他。

良久,武館門開,一奴才打扮的青年打開大門,手中持有一封書劄,看起來是正要出門給送信,卻見門口之人,慌亂跑入館中,連門都不曾關閉。

武館上房內,一位六十開外的老者,清瘦,目光矍爍。此刻,眼前桌上一杯香茗,滿室茶香。

“死……死了人了……大……大門口……老爺!”那青年聲色慌張的跑進來。

老者聞之一凜,卻並不慌亂,緩緩道,“朱貴,慌什麼,大門口怎麼就死了人了?”

被喚作朱貴的後生擦擦額頭的汗,把氣喘勻了,才從容道來,“噢,老爺,是這樣的,方才小的吃了飯,洗了臉……”

“說事情,別婆婆媽媽的。”對於朱貴的說話方式老爺顯然忍了很久了。

“噢,小的剛才正要出門送信,卻見咱家台階上趴著一個要飯的,好像已經……死了。”說完朱貴就趕緊撓撓頭,等著老爺的示下。

那老者聞之雙眉微蹙,忙吩咐,“你去叫管家前去看看,大過年的把人死在自家門前算什麼事?”

過不了多久,武館內走出另一個老者,後麵跟著的是朱貴。門口圍著的鄉民停止議論,都屏氣凝神,看著管家和朱貴。

大門外,管家先是在站台磯上站住,放眼朝台階上一看,眉頭緊蹙。然後緩緩走下來,在距那倒地青年人半步的台階上停住。仔細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不覺喊出一句,“正兒,怎麼是你。”朱貴顯然也是一驚,張大了嘴。但片刻之間,二人又緩過神來,“怎麼可能,去年明明埋了的,不可能呀。”這樣一想,便伸手在鼻子上試探。即刻起身,朝朱貴瞪了一眼,“還有氣息,快快扶起來,看都不看一眼,就說人死了,黑牛你啥時候能改一改你這慌張的毛病呢?”黑牛顯然就是朱貴的小名了,朱貴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訕笑,趕忙下來,將倒地之人翻過來,使之仰麵朝上,又扶他坐直。

管家便用手掐住那人人中,良久,那人身子一顫,眸子張開,卻見自己在一老者懷中。便張嘴言謝,“麻煩老爹引薦……館主……朱三老爺……”

管家(朱延壽)點點頭,示意朱貴將其扶起。

朱貴便動手將他扶著坐直,那人起身之時,身上掉落一物,看時,卻是一封書信。朱貴騰出另一隻手撿起書信遞與管家。

管家一瞥,卻見書信上赫然寫著“別狗吾弟親啟”字樣,大為敬畏。就吩咐朱貴扶那人起來,卻扶不起來,那人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沒有,就隻好與朱貴抬那人走進大門。門前之人自然散去。

入得門來,管家朱延壽便吩咐朱貴叫人抬那漢子到廊下客房安頓,服用熱湯,吃飯,自已手持書信,急入上房,承於館主。那老者正是書信上所寫之別狗者,秦州風風淳樸,小孩落地,往往先起小名,而小名往往都是用動物名稱,方才後生小名喚作黑牛,正名卻叫朱貴。別狗,正是館主之小名,待到六歲入學之時,家主老爺便起名為朱俊傑。(而俊傑本姓洪,排行老三,因當年得罪權貴,家兄籌得銀兩,安排他逃到山中。俊傑靠給官家幫忙,看家護院,上了年歲,有些積蓄,便開武館,收得幾個徒兒,算是養家糊口。)

館主朱俊傑便輕啟書劄。覽之,時而唏噓,時而跺腳,沉吟良久。就燈上點燃信紙。叫來管家吩咐道,壽弟,來者是大嫂娘家遠親,喚作李鷹,因遭遇“天”災,家小俱已亡故,京城難以容身,隻逃得個人性命,因大老爺推薦,權且於咱家暫住。想必心中有事,加之路途中受得風寒,身染疾病,你速去請了郎中為他醫治,安排食宿,待他安好之時,再引來見我。”管家道聲諾,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