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國都城,京師
夜,萬籟俱寂,惟有偶爾的更聲回蕩在空曠的街道上空。
子夜時分,沉浸在夢鄉中的人們,誰也不知道京師正發生著怎樣的巨變。突然,西北角的一處大宅火光衝天,紅色的火焰染紅了半邊的黑色夜空,四射的火花在空中跳動。
“不好了,不好了,著火了,大將軍府著火了。”更夫打著更鑼急切的奔走呼喊。沿街的房門一間間地打開。睡眼惺鬆的眾人看著西北角方向,果真是著火了,一個個拿著水桶趕緊去救火。
同一時間,西門郊外的樹林裏,
十幾條人影正在快速的移動,尤如鬼魅。最前麵是一名年約三十的婦人,一身素藍色的衣裙,頭發用綁帶隨意的係在身後,臉上不如何時粘上黑色的塵煙,掩蓋了些許麵容,手臂隱隱泛出絲絲血痕。她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個沉睡的嬰兒,腳下絲毫不停地往前奔跑。
身後的一眾黑影距離婦人約十丈,都是一襲黑色夜行衣隻露出銳利的雙眼,手上的鋼刀擺在右側跟著人影向前移動,整齊有序,月色透過樹林照在鋼刀上,反射出刺目地束束亮光。
倏地,婦人腳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懷中的嬰兒脫手而出,摔在了一丈開外。許是感到了疼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婦人連忙爬上前去,安撫著地拍著嬰兒身上的繈褓,嬰兒絲毫沒有感到危險,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隻這一瞬,一眾黑影到了婦人跟前,為首的男子舉起鋼刀淩厲地揮了下去,婦人眼神一變,倏地抬手從左手衣袖裏射出數枚飛鏢。男子的武功算是不錯,雖然離得很近,卻也堪堪地避過了,身後的人卻沒這麼好運,有兩人被射中了心髒,當場倒下,還有幾人被射中其餘部位,雖然受傷,卻無大礙。
為首男子顯然怒了,想不到婦人臨死還能讓人陪葬,於是冷冷一笑,“不愧是向夫人,重傷之下還有如此本事。”
婦人臉上毫無懼色,盯著為首男子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不會得逞的。他以為,這樣的栽贓陷害就能把將軍幾十年的戰功都抹去嗎。皇上明查秋毫,一定會為我們平反的。”
“哈哈哈……”男子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皇上?你以為沒有皇上的默許,我們能這樣做嗎。”
“不可能。”婦人不敢置信,“皇上怎麼可能這樣做?”
“哼,證據確鑿,由不得他不信。”
“賊人,我跟你拚了。”婦人縱身向前。
“不自量力。”男子冷冷一嗤。
刀光劍影之中,婦人身上又添了幾處深淺不一的傷口,畢竟實力懸殊,又抱著個孩子。婦人不得已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男子居然也停了下來,不急著上前,仿佛在等著她休息後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