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壞主意(1 / 3)

(1)壞主意

胡尚之回到家已近三更天,他洗過澡上床後,內心仍很興奮,不住地翻身,怎麼也睡不著,暗想:人要走運的時候,幹啥都順風順水兒,我這回不就是交上好運了嗎,隻弄了個球賽就受到太後如此關注,並且還賜了宴,要是能幫他們弄成點兒大事,那端王和太後還不得更高興?那時候弄個啥官當當還不是小事兒一件?他越想越美,激動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他梳洗已畢,吃過早飯,便命人把管家胡忠請了來。這胡忠四十歲上下年紀,生了個中等個兒,論身材不胖不瘦的還說得過去,隻是相貌上差了些,他臉上多痣,蒜頭鼻,蛤蟆嘴,一雙小眼睛烏黑烏黑的,樣子很滑稽。此人很喜相,逢人必帶三分笑,不笑不說話,無論見了誰都客客氣氣的,和手下人也沒架子,可內心卻極為陰毒,他配合著主子胡尚書沒少幹殺人越貨、栽贓陷害的勾當,所以他在胡府的地位十分顯赫,同時在社會上,也憑著天生的圓滑建立了廣泛的人脈,是逢難辦的事,交到他手裏往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妥,為這他還得了個“胡萬能”的綽號。這胡衙內是胡尚書唯一的兒子,從小就全家愛著寵著的慣壞了,凡事隻要提出要求,誰也不敢駁回,所以胡忠從來都是哄著他,但是也確實為他解決過不少“難題”,兩個人狼狽為奸的沒少做壞事,他們在陰損狠毒方麵是一丘之貉,誰比誰也好不了多少。

今天,兩個人一見麵,胡忠施過禮之後,便問:“少爺,今兒找小人來,有啥吩咐呀?”胡衙內對他一向很尊重,也很信賴,拉他坐下,笑道:“沒事兒就不許找你待會兒?來來來,喝茶!喝茶!”說著,親自為他斟了杯水,端到了跟前。胡管家笑眯眯地瞅著他,呷了一口道:“是不是又遇上啥難事啦?”胡尚之笑道:“沒啥,隻是想你了,隨便和你聊聊,怎麼樣?最近家裏都好嗎?你身體咋樣兒?”胡管家拱手道:“謝謝少爺掛懷!小人家裏還好,小人的身體也還湊合,隻是這兩天兒,肩膀子有時候一陣陣抽著疼,不過,這也不算啥大毛病,不礙事的……”“疼,就找個郎中看看呀,拖著哪兒行啊!”胡尚之對此很關切,用手為他敲打了幾下問,“是不是受風了?還是漏風肩?”胡忠一笑道:“可能是受了點兒風吧,我找了貼膏藥貼上了,沒事兒的,一點小毛病兒,不算啥……”兩個人聊過些閑話,之後,又談了點府內府外的事,接著胡尚之開始往正題上引,道:“咱們,能不能幹點兒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就是漏了也找不上咱的那種……”胡忠有些疑惑,問:“啥叫神不知鬼不覺?這是啥意思?小人不明白,請少爺明示!”

(2)預謀

胡衙內陰狠地一笑,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劃道:“就這個唄,還有啥?”胡忠一愣,當即意會出主子的意圖,嘿嘿一樂道:“又是誰,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少爺啦?這麼下死手,不過,但能過得去,咱最好少幹此類事,怪損陰德的!”“嚇!”胡尚之一臉的不屑,“隻要咱自個兒痛快,還管得了那麼多?多滅一個就等於是替天行道了,省了他多吃多喝的糟害眾生,再說助他早上西天成佛成祖的,他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要沒咱幫忙,誰肯度他……”說到這兒,兩個人都笑了。

胡忠眯著眼,比劃了一下脖子問:“今兒的目標兒是誰呀?咋處理得這麼狠?難道沒別的辦法了?再說咱們這麼幹,對少爺又有啥好處?這些能不能告訴我呀?我好幫著好好兒合計合計……”胡尚之一怔,他有心將內情合盤托出,但又不敢完全挑明,所以隻好含糊其辭地道:“我隻是為別人兩肋插刀,為別人……這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不過,以後肯定對咱有好處……”胡忠嘿嘿一笑,他也暗中猜出主子在為誰辦事,於是壓低嗓音問:“目標兒是誰呀?活兒好幹嗎?”

胡尚之朝左右瞅了瞅,見沒別人,便把嘴伸過去,小聲嘀咕起來。胡忠一邊聽一邊哆嗦,等他說完,直嚇得滿身滿臉全是汗了,道:“這活兒不比以往,不好幹哪,少爺!這……這要弄砸鍋了,不光你和我,就連老爺也得牽進去,這……這可不是逗著玩兒的,所以……少爺你要三思啊!”此時胡尚之早已鐵了心,哪兒聽得進勸告,他咬牙切齒地道:“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回咱要做成了,將來必有大的好處……要不冒點兒風險,能幹得成啥?這個,你要怕,我也不勉強你,隻是你別把這泄露出去就行,大不了,我再找別人去幹……”說到這兒,他把臉沉了下來。

見主子不悅,胡忠哪兒還敢不答應,這胡家父子的人格他最清楚,皆是轉麵無恩之人,說白了就是小人之中的小人,要是不給他賣力,說不準過幾天就會收拾你,這樣的例子太多了,他一想就怕,再說他知道的秘密也實在太多了,如果真的受到整治,就絕非辭退那麼簡單,弄不好連身家性命都難保!想到這後果,嚇得他又出了一層冷汗,戰戰驚驚地道:“不……不是我怕啥,我的意思是,咱也得多想想啊,隻有把事兒想周全了,關鍵時刻才不至於失手,要不……非壞事兒不可……倘或出事兒,小人的姓命事小,你和老爺的前程才事大呢!”胡尚之見這麼說,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道:“我說你不能那麼膽小不幫我呢,咱以前也幹過這個,哪一回也沒見你膽怯過,這回就怕成這樣兒了?不過……有些事,你說的也對,是該仔細想想,想周全了再行動,務必一次就做成……”說到這兒,他壓低了聲音和胡忠商議起來。經過反複討論,兩個人終於敲定出一套方案。見事情已經定下來,胡忠當即就找人實施去了。

(3)和齋長對話

再說杜勝傑幾個,自從開課以後就把全部心思都用到學習上去了,每天從早到晚都很忙碌。齋裏那個陳齋諭雖見了他們仍點頭兒說話,但誰也不愛搭理他,這樣一來二去帶絡得周圍許多同窗也對他疏遠。那陳齋諭發現苗頭兒不對,心裏很著急,但又無計可施,於是這天課餘便和齋長訴起苦來,道:“有的人也不知咋的了,跟他們說個話總是愛理不理的,我又沒得罪誰,至於那樣兒嗎,就跟冤家對頭似的,我真有點兒受不了了!”這齋長姓唐名家俊,是個愛沾小便宜的人,他知道陳秉倫家裏有錢,且老子又十分了不起,就出歪主意道:“這你還不明白?他們那是嫉妒你,你說你是啥地位?家裏要錢有錢,要官有官,誰比得了你,你越是這樣兒,就越得大方點呀!這樣兒,不就有人理你了嗎!”

陳秉倫一臉的驚異,嘖嘖稱奇道:“還有說我小氣的?真是見了鬼了,我陳某人啥時也沒摳過門兒呀!”唐家俊一臉的不屑,道:“你說你大方,誰見過你啥?你看人家孫廣複回趟老家,回來給每個不錯的同窗都帶了份土特產,你有人家那樣兒嗎?”見提孫廣複,陳秉倫馬上氣不打一處來,道:“那廝啊,他有啥?我咋也比他強啊,長得跟頭豬似的,有啥呀?不就老子是個賣木頭的嗎?給我拾鞋還嫌他不夠格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