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天駟星君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我無意之間又說了一句經典語錄,真傷神,又要記下來。”
庭庭不由呸了一聲:“我就知道他每次不惜耗費千年法力去施展那些看起來華麗麗的法術,就隻是為了在那些仙娥們麵前顯擺!”
天廟也在觀察河對岸的情形:“我賭一千年的道行,他會用冰封術將隕河的水暫時都凍住,這樣隕神就勢必要先解凍才能再吸收他的仙力,他就為自己爭取了時間。”
庭庭白他一眼:“這是你剛才自己想出來的辦法吧?”
天廟咳嗽一聲:“是又如何,你敢說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你敢說……”他頓了頓,傲然,“這簡直就是他現在過來的唯一辦法了不是麼!”
庭庭不屑:“我跟你賭,他一定是用分水術將隕河的水分開,因為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讓水根本就碰不到他,從而無法吸收他的仙力!”
天廟想了想:“也有點道理……話說,這是你剛才自己想出的辦法吧!”
庭庭傲然冷笑一聲:“那是自然,你以為以我的智慧,我會真的坐在那裏幹等?”
兩個人繼續往對岸看了一會兒,然後不約而同的轉頭再次質問對方:“那你剛才怎麼不施展仙術,反而讓那個家夥臭顯擺!”
半響。
兩個人都在心裏說了句廢話,這不是舍不得為了過條河勞師動眾麼。
天廟率先哼一聲:“你的想法有破綻,用分水術,隻是你的身體不會碰到水,你的仙力還是已經碰到水才會讓水分開的。”
庭庭也沒好氣:“你的想法破綻更大,冰封之術耗時又耗力的,興許沒等你把河麵封住,你的仙力就已經被吸收了!”
兩人就思想與實踐的問題討論正歡,卻突然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不由急忙往河對岸望過去,卻隻見一束白光驟然怒放,光芒中心,天駟星君的身後突然張開了一雙巨大而華麗的翅膀,層層白羽在空中劃出一道驚鴻一般的弧線,隻是嗖的一聲,就飛到了這邊岸上。
庭庭星君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悲憤的:“我怎麼忘記了他是有翅膀的!”
天廟星君忍不住指著天駟:“你……你……你作弊!翅膀不是仙力!”
白光又驀然一收,那白羽似陽光躲進烏雲般立刻縮進了天駟星君的雙肩,全然不留痕跡。
他雲淡風輕的看了天廟一眼:“誰跟你說我要用仙力過來了?又不是隻有神仙才會飛。”
事情發展到這一刻為止,天駟星君的形象都是完美的,灑脫的,令世人矚目的,令同僚嫉恨的。
所以,如果早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這一刻,天駟星君一定會選擇見好就收,立刻帶著那兩個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一路絕塵而去。
隻可惜事實是,天駟星君大人照例在耍帥之後要發表一通自以為華麗的總結:“天河無舟亦無波,駟羽為橋渡諸佛,星辰更替我常在,君妒又能奈我何?”
庭庭一聽就捂著心肝肺一頓亂嘔,心道一不留神的竟又給他機會作這惡心的帶有自己名字的藏頭詩!
卻是天駟的話音剛落。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隕河,乃至於整個天庭,都好像震了一震。
然後,巨浪翻騰,傾盆掀來。
再下一瞬,一切又歸於平靜,恢複如初。
除了岸上剛才用盡仙力躲避隕河之水的……此刻卻三隻落湯雞一般星君們。
庭庭星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是……隕神……在懲戒我們?”
天廟濕淋淋哭喪著臉:“一瓢水就是一百年道行……我這是已經淋了弱水三千了吧……我可是隻賭了一千年道行而已啊……”
天駟抖了抖身上的水,怔怔看著河水,有點嚴肅:“不是隕神!”
庭庭和天廟不由也愣了一愣:“哦?”
天駟凝望著水麵:“是有人剛剛有人用仙力將隕河的河岸拉了過去……然後……又放了回來……”
庭庭一個沒忍住噴了一口剛才嗆到嗓子裏的水:“用仙力將隕河的河岸拉過去!!!你確定是用仙力不是想象力!”
天廟繼續哭喪著臉:“不是想象力……我已經看見那個把河岸拉過去的人了……”
順著他顫微微的手指,庭庭和天駟都看到了那個淡青色的嫋嫋身影。
那個許多年後,依然投影在天駟心目中的嫋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