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頭是吞金自殺的”,站在旁邊的老張頭,看著林醫生手指上戒指取下後顯現的印痕。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個東西,能把林大爺蓋下”,周山說著,在後牆邊與倒下來屋頂呈三角形的小洞,貓著身子,試著往林家廢墟瞧了一眼,在瓦礫之下,好似有張布條。
周山用力拉了下布條,沒能拉動,再用力一扯。
一聲清響,布被扯下來一大塊,周山苦笑一聲,看了下手中的布條,這是衣服的一角。
看來是林家的一員未能在屋子倒塌時逃出來,被倒塌的房子砸死在這。這離屋外隻差數步之遙,有時生死隻間真就隻差這麼一點點的距離。
“救我”
一個聲音好似蚊吟。
周山心中一凜,疑是幻聽。
“救我”
這聲音細小,但周山這回聽得真真切切。
也許是林老醫師願用自己命換回一個孫兒的願望感動了蒼天。
林家的長孫林鴻圖,居然在這種情形之下被周山從瓦礫之下刨了出來。
眾人親眼看著絕處縫生的林鴻圖,自身的悲痛之情也略微減輕一些。
休息良久,林鴻圖終於自己有了點點力量。他不顧眾人勸阻,爬到已閉眼的林老頭身邊,痛哭起來。一張毫無血色的白臉上全是悲傷神色,這個剛十五歲大的少年,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親人,淚水劃過他清秀的臉龐,無聲的滴在地上。
“娃,你家二十多口人,就活你一個,你再有三長兩短,哪對得起你家祖宗?哪對得起刨你出來的山兒?”老張頭說道。
慢慢地林鴻圖呼吸逐漸平緩。臉上的悲泣之色變淡,那雙漆黑的眸子開始有了一些以前從未有過的堅定。
“謝謝你救了我”林鴻圖說道
周山悲戚說道:“活著就好”沒有太多勸慰的語言,家破人亡他自己亦是如此。
林鴻圖硊在爺爺的身邊,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你在天之靈,保估孫兒,孫兒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林鴻圖脫掉被周山扯壞衣袖的長衫,蓋在去世的爺爺頭上。
周家村眾人的拄著拐杖,在泥濘的山間小道上,小心翼翼的向著青山鎮走去。
十來裏山路被水衝得破爛不堪,周家村眾人走到下午時分,才到青山鎮。在他們之前附近村落也有不少災民,一共加上有近二百號人。
青山鎮地勢比周家村要平坦,情況要略好一點,但也是慘不容睹。
房屋倒塌了一大半,大官人周二爺家用是青磚混著糯米灰漿建成的,這大宅子質量過硬是一間未倒,但其屋頂卻有近半的瓦片被大風吹走。
這二百多號人裏有十幾個傷重者,滴水未進,看情形怕是撐不下去啦。
到傍晚時,眾人才遠遠看到一輛牛車從大官人家駛出,吱吱嘎嘎的牛車一路前行,沒等靠近人群等候大半天的災民一窩蜂似圍了上去,牛車上的大管家動作非常敏捷利索的跳下,完全不似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胖子。
大胖子管家臉上掛著習慣的微笑迎著直奔眾人走來。
“大管家救命啊”
“大管家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