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而我被攔在宮內。看著距出宮僅有幾步之遙,十分焦急,卻還要佯裝淡定,冷著臉對守衛道:“滾開,本太子要出去。”
守衛橫劍攔著我,笑笑,不說話。
“如今才知,本太子原來長得這般嬌小?”顯然就是趕來的許錦。
我梗著脖子不敢回頭,隻低頭看著許錦這身衣服。現在才發現,他這衣服我套在身上顯大,他高出我許多,衣擺都拖在地上。
許錦就站在我身後,攬過我的肩,將我圈在懷中,手指撫上我的下頜,輕輕一扯,覆在臉上的那層人皮麵具便被扯了下來。許錦對著陽光看了看這張薄薄人皮麵具,隧又低頭看我:“倒是不知是個年輕姑娘,如此算來,我也算不得吃虧。”
東窗事發,我隻得賠著笑:“太子爺,小的年少不更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這一回吧?”
許錦拉著我向宮內走去,回頭望著宮門於我愈加的遠,我急得將他手臂掐紅一片,他笑得雲淡風輕:“你可聽有人說過,本太子是個大度之人?”
確實沒有。
因著許錦不是大度之人,我成了他宮中一名無薪無假的宮女,被迫給他端茶倒水,做些雜事。
多日相處下來,他倒也沒有虐待過我,對我於其他宮女比起也格外好些,這讓我稍稍放心。
燭光下,他坐在案桌前,低頭看書,跳動的燭火映著他的臉,明滅不定。香爐升起的青煙蘊著他,飄渺如仙。
一進門便看見如此令人心神蕩漾的畫麵,我屏氣立足,看得癡迷。許錦抬起頭,微微一笑,“小花,他們說,認真做事時的男人最俊。你看我,有多俊?”
“……”
許錦對我招手,我挪步到他麵前,他扯著我的衣袖,剛要說話,門外將將來了個太監,對著許錦點頭哈腰:“殿下,皇上有請……”
許錦站起來,拍拍我的頭,複又扯了扯我的臉,聲調溫柔得我惡寒一陣陣,“聽說美男出浴很美,小花,等我回來,便給你看。”
待許錦走出了門,我倒坐在他的椅子上,拿過他看的書要孜孜不倦一番,而許錦看的,居然是個話本兒!
四。
許錦許諾的美男出浴圖我是沒看成,但清晨一睜開眼就看見他站在我的床前,我默默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與他瞪著眼。
許錦在床沿坐下,我伸手推他,他反握住我的手,歎了口氣,“小花啊,我被父皇攆出皇宮,被罰去宮外冷靜思考人生。”
許錦做事向來跋扈,前兒個還鬧出抓老太太進宮的事,他被罰出宮,也是正常。而這於我,卻是一件好事,那我是不是能被他放出宮去?
我坐起來,眨眨眼,盡可能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他。他了然於心的笑笑,摸了摸我的發,“我帶你出宮。今後本太子的飲食起居,都交由你來負責。”
太子爺你是出宮思過,日子該盡量過得清苦一點,以彰顯你的悔過之心好麼!親自挑人伺候你算是怎麼回事!
便是我極力抗拒,最終也是無可奈何的挎著包袱與許錦一同走在宮道上,許錦搭著我的肩,指著前方的宮門,“我若說出宮便有人給我送錢送房子,你信不信?”
信,自然是信。他雖被罰出宮思過,到底太子的身份還擺在那裏,巴結討好他的人定是一抓一大把。
許錦又問我:“那你可知他們為何會知曉我出宮的事?”
我愣了愣,“不是皇上下令的嗎?”
許錦用手指彈我的額頭,負手走在前麵,歎息三聲,感概道:“你蠢笨十八年,活到今日,委實不易。”
宮門外確實有一堆人正在等著許錦,見許錦出了宮門,蜂擁而至圍上來,手中捧著銀票或者房契,往許錦的手上推。
許錦一臉嚴肅,“本太子可是個清正廉潔的人。”他將別人送的東西如數收下,扔給身後的我。
眾人附和著他,將他從吃飯到睡覺,從內涵到外表誇了個遍。見他將東西收下,眉開眼笑。
當朝太子竟然……是個賺錢小能手!粗粗估算,他收下的銀票達萬兩之多,房契更是占遍了京都的好風水。
投胎當真是門技術活。
就比如說,明明是被攆出皇宮,許錦卻日日有人相邀吃喝玩樂。每每受邀,許錦也不推辭,拉著我同去赴宴,這下就連吃飯的錢都省了出來。
而有一日,許錦拉著我到了“醉花樓”。醉花樓外,我嚴肅矗立,許錦嘴角含笑。他指著門口的鶯鶯燕燕,“小花,這可是個好地方。”
他身旁的官員點頭稱是,我嘴角抽抽,尷尬道:“爺,要不我回家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