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子墨聽著他的聲音,目光與平侯府門口的小廝相撞,原本見了他立刻露出笑容給他開門的小廝正看著他,卻沒有一絲笑意,滿眼冷漠。
平侯府和廣家退親的事,平侯府上下已經被告知了,免得不知情的下人做錯說錯什麼。
廣子墨一直想見顧朝歌一麵,可此時麵對小廝那漠然的眼神,卻忽然放棄了。
見了又如何,事已至此,他還能做什麼說什麼。
廣子墨返回廣家,廣家離平侯府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他一直走到日落,走到天黑,走到天空下起了雨。
廣子墨渾身濕透,當晚就病了,病了幾日好轉後,恢複了正常的作息,對範氏如常,除去話越來越少,仿佛沒有退親這回事。
這時候,平侯府廣家退親的消息也早已傳開。
外出時遇到相熟的人,不免會被問到退親之事,廣子墨也點頭默認,除非在他麵前說到平侯府顧朝歌不好,否則從來不肯多說一句。
顧朝歌與廣子墨的婚事,就這般安安靜靜結束了。
顧朝歌那日午時醒來時,親事已退,範氏也走了,她聽了哦了一聲,靜靜發了會楞,本想接著去莊子的,卻被閔氏攔了。
他們哪裏放心讓顧朝歌再去莊子上。
顧朝歌被留在平侯府,閔氏謝絕了一切拜訪、帖子,專心陪著顧朝歌和顧明月。
因為顧朝歌被退親,顧明月一時也忘了之前的怨懟,又和從前一般粘著顧朝歌,顧朝歌也像是沒發生之前的事,對她一如往常。
隻是她心裏明白,等薛銳澤老家那邊的消息傳回來,顧明月的友好平靜就會被打破。
總忍不住發愣,不知不覺間話越來越少的顧朝歌,並不知,在她經曆退婚知道自己隻有半條命之時,她最後沒能去的莊子上,蕭承樂也經曆了最膽戰心驚的時刻。
齊嬤嬤最後到底沒一直安靜下去,深夜,喝醉酒的齊嬤嬤掐住蕭承樂的脖子,若不是蕭承樂呼救引來護衛相救,蕭承樂差點就要被齊嬤嬤活活掐死。
蕭承樂再一次死裏逃生,齊嬤嬤被護衛製服後,終於清醒了過來,看到蕭承樂青白的臉以及脖頸上的痕跡時,驚恐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次日,齊嬤嬤直挺挺跪在屋外請罪,還終於開口說話向蕭承樂請罪,隻求蕭承樂能允許她留下繼續伺候他。
齊嬤嬤同時向她的主子請罪了,蕭承樂並不知她做了這些,隻是沒搭理齊嬤嬤,也沒管她的請罪。
一次生死體驗,足以改變一個人,更何況是兩次,蕭承樂被救回來後,再次變了樣。
他不在藏著掖著不說話,除去對著聽不見聲音的下人,他自此都言語吩咐他們做事,即便他的喉嚨因為被傷,刺耳難聽。
蕭承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不許齊嬤嬤再貼身伺候。
齊嬤嬤請罪,莊子真正的主人開始說話,安靜得不像樣的莊子開始有了聲音,齊嬤嬤的請罪被終止,也不違背蕭承樂的吩咐,隻遠遠看著他,夜裏喝酒喝得少了,照舊管著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