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睜開眼就看到了任婉容,麵色一變,還不待開口說什麼,就被趕來的任衝的急急問詢打斷了。
任衝看任夫人的樣子就知道此行不順利,知道任夫人沒有大礙後,才看向丫鬟。丫鬟見他看過來,行了一禮脆聲開口,“侯夫人命奴婢務必將任夫人平安送回,任夫人既醒了任大人也在,奴婢就鬥膽轉達侯夫人的一句話。”
“侯夫人說,承蒙任府看得起,她也就不客氣了,拜平侯府祖上榮光,夫人也認識不少宮裏的醫嬤嬤,若任府需要,夫人可代請醫嬤嬤來驗證一番。”
醫嬤嬤,就是上了年紀的醫女,專伺候宮裏的貴人娘娘,貴人娘娘身上些不好與太醫說的,都是這些醫女看的,地位比起一般的嬤嬤,要高出許多。
當然這些醫嬤嬤,還有另一個用途,那便是檢查大小選入宮的女子,查看她們是否是處子。
閔氏的意思很明顯,任家在堅持,他們也不怕,他們有的是方法。
醫嬤嬤的用處特殊,若是為入宮的姑娘檢查那是好事,可若是平白無故為個姑娘檢查,那就是極大的侮辱,是死也不能做的事。
任衝任夫人一時被聽到的話語氣得發抖,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丫鬟說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意思的話,立刻帶著一群人轉身就走,等任衝任夫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走遠了。
任夫人大叫一聲就要發作,卻突然被任衝抱住,冷冷看了眼被嚇到的任婉容,冷聲吩咐人退下,隻留下任婉容。
任夫人死死咬住任衝的肉,渾身顫抖,任衝就那麼被咬著,忍著痛第一次直視他的大女兒,“婉容,今日叫你來是要和你說件事,你妹妹和顧清風在一月前已有了肌膚之親,你和他的婚事作罷,平侯府和任府的婚事,換做顧清風和你妹妹的,你妹妹會代替你出嫁。你放心,我定會給你找一個學識人品家境都不比顧清風差的夫婿。”
任衝任夫人行為不雅,一直避開看他們的任婉容猛地抬頭,死死看著任衝,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完那荒唐之言。
任衝說完了,任婉容雙手握成拳,指甲一點點嵌入肉中,她卻似乎毫無感覺,隻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薄涼的笑。
這就是她的父親,這就是她的父親,這是她的父親啊……
“父親說笑了,我的婚事是祖父定下來的,也隻有他有資格取消,或者決定什麼替姐出嫁。我今日和父親說清兩件事,一件事是,請父親不要空口無憑誣賴顧清風,世人誰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唯獨他不會,請父親日後謹記,顧清風不是第二個父親。”
“第二件事,我這輩子隻嫁一個顧清風,所以絕不可能答應什麼替姐出嫁。退一萬步講,你們若執意要如此,請記得先殺了我。隻要我在世,我絕不可能如你們的原,你們若做了初一,我就做得出十五,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們所說所謀所做之事宣告天下。”
任婉容看著任衝的眼睛,一字字,一句句,毫不停頓說完,說罷轉身就走。
她挺直脊背,傲然走出任衝的視線,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才駝了背彎了腰,一步步,一直走到跪倒在地。
壓抑的嚎啕大哭,在院子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