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明…顧朝歌這次應了一聲,也就隻一聲,她滿腦子裏想的都是父親、母親、大哥二哥。
顧朝歌的心越跳越快,就在她奪門而出要去找他們時,卉珍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姑娘,昨兒得的消息沒錯,今兒周國公果然上門為你和周二公子議親來了。”
李嬤嬤看著風風火火進屋,沒發現絲毫異樣的卉珍無可奈何,正想出言說說卉珍時,房間門猛地被推開,喧鬧隨之而來。
聽到卉珍的話後猛地瞪大眼的顧朝歌,在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人後,什麼也顧不上了,眼裏隻有他。
“妹妹,妹妹,我們不嫁人好不好?嫁人一點不好。”剛剛抽條長大的少年,身長俊秀,麵上卻滿是焦急害怕,腳下隻穿了一隻鞋,進門直撲顧朝歌。
熟練的將手伸到坐著的顧朝歌腋下,小心的將她抱了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像抱小娃娃一樣將顧朝歌抱在懷中,拍拍她的手臂摸摸她的頭,撇撇嘴湊近顧朝歌的耳朵小聲和她商議。
顧朝歌拚命忍著沒出聲,她怕張了嘴就是嚎啕大哭…
“妹妹你不記得了嗎?小時候我們說好的,嫁人不好,你不嫁的,雲表姐嫁人了以後就死了。”顧家二哥顧青岩看顧朝歌不回,一下子就急了,“妹妹,我們去和母親說你不嫁人好不好?”
聲音顫抖,滿是害怕。
三年前,姨母家的雲表姐嫁了人,顧青岩和顧朝歌看新娘子湊熱鬧好不歡喜。兩年前,雲表姐因難產而死,想偷偷去看父母口中小娃娃的兄妹看到了死後的雲表姐。
兄妹兩人被嚇到,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好幾天才好,卻從此怕‘嫁人’。
顧青岩原本被侯夫人慢慢勸解得說‘嫁人’不可怕了,可睡了一晚做了噩夢,又聽到今日父母再給妹妹議親,驚得不管不顧來找顧朝歌,一路跑掉了鞋子也不自知。
“好。”顧朝歌看著顧青岩沒了鞋子的腳,看著那腳上的淡淡血痕,聽著他焦急發顫的聲音,死死咽下了喉嚨裏的哽咽,眼淚卻瞬間決堤,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個字。
“妹妹不怕,妹妹不哭,我們不嫁,不嫁…”聽顧朝歌答應鬆了一口氣的顧青岩,看到顧朝歌的眼淚一下子急了,忙不迭伸手幫他擦淚。
淚水越擦越多,手擦不完用袖子,顧青岩看著顧朝歌看著他哭,眼睛慢慢也紅了,抱著顧朝歌邊擦淚邊哄,“妹妹不哭,不怕,二哥會保護你的,哥哥一會帶你去吃你最喜歡吃的綠豆糕…”
哄到了最後,看顧朝歌還哭著,顧青岩自己也哭了。
“二哥不…哭,不哭…”顧朝歌看著顧青岩的眼淚,眼淚控製不住流得更快,手忙腳亂幫顧朝歌擦淚,哽咽著倒過來去哄顧青岩。
我哄你,你哄你,兄妹兩流著淚相互哄,淚卻越流越多。
自顧青岩進門就不再插話的李嬤嬤和卉珍看著兄妹兩,從開始的無奈,再到後來慢慢都紅了眼,一起上前哄兩兄妹,哄了好半天才哄好了不再哭。
人不哭了,眼睛卻紅腫得不成樣子,顧青岩拍著顧朝歌的背,抱著顧朝歌不鬆手說著說了好幾年的話,“妹妹不怕,二哥會保護你的……”
顧朝歌舍不得離開顧青岩的懷抱,聽著顧青岩的心跳,聽著他嘴裏的孩子話,拚命忍著淚。
二哥原本最是聰明,啟蒙的先生背著二哥對著平侯爺誇了好幾次,不曾想六歲時莫名受傷傷了頭,好不容易救活了,卻傷了腦子,人一天天大了,心智卻一直停留在了六歲。
六歲的顧青岩被平侯府夫婦教導著要愛護疼妹妹,小時就經常學著母親抱著妹妹哄,一抱就是許多年,他長大了,顧朝歌也長大了,本不該再如此親密,父母為了阻止他的習慣用盡了辦法。顧青岩為此受了無數罰吃了許多苦,最後沒有外人時他卻依舊如故,父母至今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