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撐起身時，趙嬤嬤便握住她的手：“太後，您一定要撐住啊，九姐已經失蹤，聯姻怕是不能，方家現在，可隻能靠您了。”
九跑了……太後渾濁的眼珠淚光閃爍。
“她一個女兒家，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逃出宮禁……”皇帝中了藥才會神智不清，而太後雖然病弱，卻不是糊塗：“承安這是不想給方家活路啊！”
太後急咳兩聲，扶著心口。
“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孩子怎麼就突然犯了糊塗造反，難道……是賢兒知道了什麼？”
趙嬤嬤一怔，趕忙看向四周，確定無人才道：“您在什麼……咱們哪有什麼是瞞著太子殿下的。”
方太後沉沉歎了一聲。
“皇後是我的親侄女，她當年生下承賢後便死得不明不白，哀家也一直懷疑，”太後栽回榻上：“若非皇帝在皇後去後的三年裏，和哀家提過數次，要清音進宮，哀家也不會生疑。”
趙嬤嬤低頭不語。
皇後是死於產後衰弱，毫無異樣，她們也隻是納悶，根本沒有證據。
“可你看，連山陰都能背著哀家找到一條出宮的路將山陽偷運出去，你，這宮裏，到底是誰在暗中作祟啊！”太後大恨，卻根本猜測不出真相。
趙嬤嬤皺著眉：“太後，方才是潛凰……來提醒，要您心刺激，她會不會也是在找這個人？”
“潛凰？”太後又開始昏沉沉地腦袋反應一陣。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想看什麼證據，隻憑感覺：“她很聰明，又太聰明，不像我的山陽，不像……”
6昭錦藏在殿外，聽得清楚。
“那，微臣呢？”她清亮的聲音微微壓低，走了出來。
“大膽，你是怎麼……”
“嬤嬤別管我是怎麼進來的，我隻是想問問，沈誌最初為何在陛下麵前，自稱微臣。”
6昭錦盯著神色驟變的太後主仆，心裏已有了答案。
沒錯，她留在宮中，甚至私潛入太後殿裏，就是想查清楚這件事。
總所周知，沈誌雖然是大儒之後，曾入宮給帝後講經五日五夜不眠不休，卻未在朝供職。
他的自稱可以是草民，可以是民，甚至可以是貧道，卻不該是微臣。
他會自稱微臣，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有一個不曾對外宣告的秘密職位，而這個職位，應該隻有宮裏真正尊貴的人才能知道。
因為太後身邊的趙嬤嬤也很細心，卻並沒有對沈誌的微臣二字，流露出任何異樣表現。
所以，6昭錦今日才會出現在這裏。
太後仿佛捅破了腦中的一層窗戶紙，突然反應過來：“是他！肯定是他！當年杜老夫子的對，真的不該，不該啊！”
“娘娘您要放寬心，請您一定要撐住啊！”趙嬤嬤趕緊扶住太後，連聲安撫又扭頭質問：“6氏！你明知道太後不能受刺激，為什麼要在這時點明這件事！”
6昭錦卻仿佛抓住了關竅，不答反問：“杜老夫子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