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我可憐的三爺……”蔣氏別過臉去，哭聲隱忍，卻更惹人憐惜。
“就是這樣，祖母。”6昭錦麵上平淡地敘述了烈焰蠱的特性與湯藥致命的原因，便止住了話頭。
“紅玉，你的臉怎麼？”蔣氏是個聰明人，無形中與6昭錦配合默契。
蔣婆自然坐不住，當著老夫人的麵指桑罵槐地將紅玉誣陷世子妃的事了一遍。
“當年救下她後，還不如被夫人追究一場，也好過救這麼個賣主求榮的東西，倒是委屈了世子妃，平白受這丫頭汙蔑。”蔣久就在內宅，話得漂亮。
蔣氏立刻反應過來，紅玉被她救下的事，原來是葉夫人設計好的。
葉老夫人年齡雖老，卻也不笨。
當年她決定回葉城，美其名曰主持本家，實質上也是帶著老大家的孀婦遺子避開葉夫人的鋒芒，又賜下蔣婆照看幼澈，可見她對葉夫人的本性很是了解。
今日這一問八成隻是做做樣子，她心裏恐怕早就明白幾分。
6昭錦恭謹低頭，在葉老夫人麵前顯示出難得的乖巧。
她還記得這位公正睿智的老人。
前世的葉老夫人不像衛夫人那樣單方麵偏袒的保護，而是用公正的態度主持一切。
在她近乎崩潰的黑暗世界裏留下一絲光明。
世間，至少還是有那一縷光明正義的存在，至少還有一個人，值得信賴。
“背主求榮，”老夫人鏗鏘一句，令人顫栗。
四個字，表明了老夫人的態度。
她信了。
信了紅玉是葉夫人的人，自然也就是信了烈焰蠱是葉夫人的手段。
否則怎麼會這樣巧合，從紅玉的陷害到梁先生現藥量問題，一環扣一環地指向6昭錦。
“三月，”老夫人一聲令下，身邊大丫鬟三月立刻帶人將紅玉拖走，“杖斃。”
葉夫人的目光瞬間淩厲起來。
杖斃紅玉。
這是在**裸地打她的臉。
雖然她不承認，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紅玉是她的人，打狗看主人，老夫人這次打臉可是啪啪響。
“母親，這胡言亂語的奴婢確實該死，不過今日是我母後的壽辰，杖斃她隻怕不妥。”
大的山壓下來，看你如何反抗。
“哦？那怎麼我剛才還聽見你要杖斃這個丫頭？”老夫人耳聰目明，指向的自然是驚魂未定的綠喬。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冤枉啊。”綠喬趕忙扯下口中勒住的布條爬過來求饒。
“母親笑了，這個丫頭謀害幼澈，我隻杖斃而未曾追究她的家人，已經是恩典了。”
長公主獨有的傲然神態，讓人如鯁在喉。
綠喬是6昭錦的陪嫁丫頭，她所謂的家人，指的還能是誰？
葉夫人的臉皮真可謂是厚比城牆。
如今在場眾人皆知，是她在葉幼澈年幼時給他種下了烈焰蠱，也隻有她有這個本事能力，她卻還能抵死不認，並且義正言辭地將屎盆子叩給6昭錦。
這樣的無理辯三分，實在近乎無賴。
但葉夫人卻能麵不改色地，一本正經地做。
6昭錦不能不，葉夫人真是不愧皇家多年的熏陶，虛偽至極。
“好個膽大包的奴婢，”葉老夫人聲音拔高，坐上正坐的瞬間安穩如山，“那就不必保她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