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昭錦還在車上眼淚卻有些止不住。
三師兄,前世若不是三師兄一力扛下所有,堅持稱她這外嫁女毫不知情,那東市口處斬的眾人中,必有她一個。
想來不會比三師兄的腰斬輕了。
腰斬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6昭錦無法想像,但她昏迷蘇醒後曾聽綠綺哭著過,三師兄被一刀兩截,竟還拖著上身,沾著自己的鮮血在刑台上連書了三行6冤才斷了氣!
觀刑的人們雖然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可這並不能成為6家翻案的證據。
因為上麵有一隻可怕的無形巨手死死壓著,這幾個字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到子耳中。
到底是誰!
6昭錦睚眥欲裂,她今生當年都推測過這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可不論是兵馬司幫助蔡仲堂指證6家的何大人,還是刑部負責審理的那個姓塗的狗官,都不像是最終的受益者。
隻恨她當年被葉夫人壓的太死,堂堂一個世子妃竟連朝中的半點風聲都聽不到。
馬車吱呀呀地晃著,還沒到東城門,就聽簾子外有人喊道:“咦?這不是葉家的馬車嗎?”
“平叔?”6昭錦忍不住一把掀開車簾,喚道:“平叔是你嗎……”
哽咽的聲音幾乎吐不出一個字來,對麵同樣掀簾而出,青冠灰衫的壯年男子笑吟吟地喊了聲:“師妹,別來無恙啊。”
“三師兄!”如不是兩輛馬車迎麵交錯,6昭錦幾乎要撲到6昭廷懷裏去了,“三師兄你回來了!”
“哎哎哎!別哭,別哭!”6昭廷哪知道6昭錦心中那闊別生死的激動,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一躍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6昭錦車前,逗弄道:“我們6家的明珠什麼時候這麼愛哭鼻子了?快別哭了,都是嫁了人的新婦了。”
什麼明珠,什麼新婦!
自己分明就是6家的敗家子,索命符!
“嗚嗚!三師兄,你沒死,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6昭錦有些不敢碰這神采奕奕的男子,前世的三師兄總是這樣出現在她的夢裏,告訴她不要哭,要堅強,她竟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也許重生一場,原本就是她的夢……
“這孩子,定是嚇壞了。”
6昭廷哭笑不得,自己可才二十九,好好的一個青壯男兒,怎麼會死?
6平也不清楚近來一直強勢的大姐怎麼突然哭得跟個淚人兒似得,定是見了親人,找到了依靠,才放鬆下來。
這段時間真是苦了大姐了。
“好好好,都是師兄不好,師兄不該為了江南生意把你一人留在這兒。”三師兄拍著6昭錦肩頭勸道。
畢竟是嫁了人的師妹,他再想抱在懷裏安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神思激動的6昭錦被扶回馬車,跟著三師兄回到了6家,遣退侍婢,三人才算是真正商談起來。
過了那一瞬的**,6昭錦擦幹眼淚,恢複回原本堅定的讓6平安心信任的大姐,言辭談吐,令人稱奇。
“師妹真是長大了。”
6昭廷大感欣慰,尤其在聽過6昭錦智鬥姑,力逐蔡仲堂,再解馬方迷局,樁樁件件都讓人驚歎。
“看來當初留你一人支撐京中產業是對的,不過一年時光,我們的明珠就已經熠熠生輝了。”
不是一年,不是一年。
6昭錦喟歎一聲,是一生啊。
“三師兄再誇,我就不知道南北了。”
6昭錦笑渦淺淺,突然想到今找6平的事兒,從懷裏取出單子遞給6昭廷,“既然師兄來了,可要幫我仔細看看,這份方子,我父親在世時可曾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