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昭錦取出幾包馬方攤開放在桌上，又將三盆怪草分別放到正對麵，正中是記錄的紙筆硯台。
所謂馬方其實就是配置成灰褐攙白的藥粉，如此一來，那成分更加難以確定，更別提用量比例了。
但6昭錦不怕。
她取過一個紙包伸手請撚白色粉末一觸即碎，倒是灰褐的那些顆粒倒很耐捏，放到鼻下輕嗅，又沾取微量品嚐。
許久，6昭錦才搖了搖頭，果然不肖先祖，這包藥粉的成分，她是一樣也分辨不出。
先祖果然神人，即能使刀匕絕技救人性命，又能有辨藥的本事。
可惜後人不肖，那刀匕救命的本事沒能傳下來，連辨藥的能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更也失傳。
“嗯？”空間中殘餘的那些細毛刺已經彙成一堆，6昭錦對它們的感知已經極其精準，心神一至，很多不清道不明的藥性竟湧泉般地衝到嘴邊。
“性辛味苦有惡臭，刺可至膚下而血瘀不散……”6昭錦唇舌不受控製似得，驚得她睜大雙眸，立時提筆。
不多時，一份細致得怪草藥性分析便成書紙上，6昭錦細細品讀，那字裏行間都是些熟悉的字句。
原來如此。
是丹典，丹典的內容配合著空間的極致感應，能比她的頭腦比身體更迅敏捷地描述出草藥藥性。
那方子呢？
6昭錦星眸璀璨，她想她終於知道了傳中先祖遍嚐萬草而成6典的秘密所在了。
“嘎吱”一聲，堂門忽然風吹似得推開，卻許久未見綠綺起來將它關上。
6昭錦二話不，迅將紙包包好收入包裹，這才輕聲：“來者是客，請坐。”
“6姑娘如此聰慧，怎也中得那離間之計。”敞開的堂門外傳來一聲輕笑，一個頭戴藏藍兜帽的女子跨步進門，又一駐步，回頭望向廊下道：“綠綺姑娘，夜風不大，別捂壞了自個兒。”
用三床被子裹得自己大汗淋漓的綠綺鑽出頭來，卻沒給那女子什麼好臉色，別扭著坐起身來不去看她。
“何必同她一般見識。”6昭錦斟茶兩盞，推到對麵一杯，“姨娘。”
“蒙6姑娘不棄，還肯喚蔣氏一聲姨娘。”女子大大方方地掀開兜帽走入房內，堂門已被綠綺闔上，端起那盞茶飲盡，才道：“姑娘深夜會客，便擺這些病幼怪草？”
“姨娘投石問路，就靠那些陰謀詭計？”
蔣氏神色一怔，定定看向6昭錦，勸道：“6姑娘還是不肯信我，這葉家的雖然人丁單薄，可水深著呢，連最直率的二爺都有人所不知的隱秘……”
“再深的水也有個底兒，摸不清這個底兒，姨娘不敢過河，難道昭錦就敢？”6昭錦出聲打斷。
曆經前世，她若還認為葉幼清是一盆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兒清水，那她就白活了。
但再必要的隱瞞都有其固定的價值，而現在，6昭錦看不出蔣氏隱瞞的必要，因此話的委婉，意思卻直白。
“好吧，那蔣氏今晚，就跟6姑娘交個底兒。”
蔣氏一咬牙，攥緊了著手心終於道：“其實我們，都隻是這局棋中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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