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殿外,作為大管家的青牛道人滿麵微笑,不時和南宗各位長老招呼著,他今年也有一百七八十歲,作為玄龜真人的大弟子,他親眼目睹了當年那場******十月的活動,對於被白鶴真人一句‘不過了’,就直接忽悠走的南宗十大長老,自然也是相當熟悉,和尋常弟子的緊張兮兮不同,他絲毫不擔心這次會有什麼問題,白鶴真人手段高強不假,可他師父玄龜掌門也不是吃素的,若是白鶴真人有機會的話,這天命敕書百十年前就被奪走了,哪裏還能等到今日。
南宗十大長老虎視眈眈,北宗的長老們卻被玄龜真人嚴令不得衝突,所有事情都交給青牛道人處理,青牛道人愛崗敬業,堅韌不拔,賠了快一個時辰的笑,南宗十長老雖然滿心不忿,但畢竟大家都是熟人,也奈何他不得,脾氣最為火爆的蒼鬆子喝道:“青牛,休要在這裏嬉笑,今日我南宗十長老齊至,這天命敕書是拿定了的!”
“蒼鬆師叔神威蓋世,域內無匹,小侄自然是不敢得罪的……”青牛道人唾麵自幹,任憑蒼鬆子的唾沫星子在臉上迎接山風,嘴上也是一句硬話沒有,依然笑眯眯道:“不過這終歸是白鶴師叔和我家師父的事情,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在門口擺樣子的,告訴兩邊弟子這件事很嚴重,別的就輪不到我們管了,您老還是繼續喝茶,等待結果便是。”
“哼!”蒼鬆子滿臉怒色,胡子吹起老高:“白鶴師姐等了十年,早就不耐煩了,你們別以為這次還能躲過去。”
青牛道人沒有搭話,心中是不以為然,隻是對這種十拿九穩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好,蒼鬆道人修為不凡,又是師門長輩,真要是氣急了把自己打上一頓,那也是夠不值的。
外麵議論紛紛,渾然不知升仙殿內已經是另一番場景,方才還咄咄逼人的白鶴真人,此時竟是滿臉緋紅之色,還有些小女兒作態,玄龜真人則是滿麵戚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著自己的離別之苦。
“那年你說要走,我沒去送你,那是因為我不相信你真的會離開!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吵嗎?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和好嗎?我一直還把你當成小時候的小師妹,可你怎麼就忍心真的離我而去呢?”玄龜真人顯然動了真情,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哭嚎道:“自從你走以後,飛來峰上再也沒有你我比翼齊飛的身影,鳥兒不在歌唱,鮮花不再盛放,我的心也像死了一般,再也經不起任何波瀾,這些年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哪裏還像個修仙之人……”
“這些事,你……你為何不早說?”
“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嗎?!!”玄龜真人臉色瞬間變得灰敗一片,那種頹喪氣質,配上充滿真情實感的吼叫,真可謂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半晌才緩過神來,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許多,泣不成聲道:“怪我這人太過懦弱老實,總是不敢對你明言,隻覺得你我青梅竹馬,我的心意你該知道,原來當年我送你玉佩的意思,你竟然真的不知……蒼天啊!列祖列宗啊!不肖後人玄龜,這就來見你們啦!”
說罷,玄龜道人一副想開了的模樣,高高抬起右手,放出一陣無比雄渾的綠光,一掌便朝著自家天靈蓋打去,白鶴真人頓時花容失色,幾步上前將他拉住,泣道:“師兄,萬萬不可如此,我……”
“你什麼你?你玉佩呢?”
白鶴真人立刻朝自己懷裏摸了幾下,取出一塊紅色玉佩,笑道:“師兄你看,這玉佩我一直都還帶著!”
“對,就是這玉佩,快有兩百年了吧?”玄龜真人接過玉佩,又是潸然淚下:“既然你不明白,這玉佩留著也無用處,為兄這就砸碎了它,圖個一了百了!”
“不行,這是我的!”白鶴真人毫不客氣的一把搶了回去,忽然聽到外麵似乎有些動靜,忙又小聲道:“師兄,莫要大聲張揚了,被外麵的師弟和孩子們聽見不好。”
“不行,我憋了一百多年,今天要說個痛快!”玄龜真人好似祖師附體,形貌威猛了不止一倍,見白鶴真人歪著身子正朝外傾聽,一指身前的蒲團,斷喝道:“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