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遠晴一邊吹笛子一邊想起往事,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氤氳了,笛聲也越發的淒涼。
衛子慕遠遠站在沐遠晴身後,聽著她的笛音越來越哀傷,想著先前她對雲景一副笑臉的樣子,不知為何便覺得別樣的刺眼,此刻沐遠晴的哀怨看在他眼裏,全然是沐遠晴為情所傷的模樣。
肯定會為情所傷的——衛子慕知道雲景不喜歡沐遠晴,沐遠晴對雲景隻是一廂情願,雲景有心上人,是不可能接受沐遠晴的,即使是妾侍也不行。
想起沐遠晴寧願做雲景的妾侍也不願意嫁給他,衛子慕總是感覺心內一陣窩火,但是偏偏無處可撒。
沐遠晴匆忙將曲子結束,回頭看了衛子慕一眼轉身便走。
衛子慕直覺的反應便是跟上她,沐遠晴不理他,就坐在那裏聽遠處的笛聲。
笛聲變了調,沐遠晴眉頭微微皺起,看了衛子慕一眼,終究還是搖搖頭。
衛子慕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雲景不會娶你的。”
沐遠晴隻是雲淡風輕地看向他:“我不介意。”
衛子慕怒:“雲景喜歡的是天香!他不可能娶你的!”
“那又怎樣?”沐遠晴依舊是一臉的無所謂:“我愛慕他,我樂意,與你無關。”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嫁人嗎?”衛子慕看著他:“即使別人對你不屑你也要死皮賴臉地貼過去嗎?做別人的侍妾?你就這麼自甘下賤嗎?”
“自甘下賤?”沐遠晴笑:“原來說到底,你不過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他罷了!”
“自甘下賤?”沐遠晴聲調上揚:“難道就因為我曾委身青樓便注定下賤嗎?你別忘了,如果不是你,我至於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我明白了,”沐遠晴聲音安靜下來:“是我妄想了……你曾說,如果你不讓我死,即使是屈辱是不堪,我也得活著……你不讓我嫁給他,不過是不肯放手罷了!”
“要如何你才肯放過我?”沐遠晴神色有些淒涼:“我自覺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何必要對我如此殘忍趕盡殺絕!”
“我——”衛子慕語塞,半晌之後開口卻依然還是那句話:“我娶你。”
“你為什麼要娶我?”沐遠晴神色冷漠:“你沒有娶我的理由,不是嗎?”
“我說要娶你便是要娶了,”衛子慕倒是鎮定下來:“總之這事情便隻有定了。”他恨幹脆地下了定論,似乎不允許沐遠晴繼續反駁。
可是沐遠晴卻是笑了,她看著他無比的認真:“我記得,我曾經差一點便嫁給了你的。”
“那時候,我願意嫁,可是你卻不願意娶,”沐遠晴滿意地看著衛子慕臉上瞬息萬變的神色,淡然開口:“而今天,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娶我,可是今天,你願意娶,我不願意嫁了——不管我嫁給誰或者到最後誰都嫁不成,我也不會嫁給你的。”沐之善臨死之前的話,她怎麼能忘?更何況此刻的她,不愛衛子慕,真的不愛了,任何人被蛇咬了之後,都不可能再對那隻咬了自己的蛇生出慈愛之心,她也不能。
衛子慕怒極,上前將她擁入自己懷中,狠狠地吻她:“你要如何才肯嫁我?”
沐遠晴的答案卻更是明確:“無論如何都不會。”
衛子慕將她身子推倒,撩撥她,滿意地看著她意亂情迷的樣子:“如此,你也不願意嫁我?”
沐遠晴原本有些迷亂,聞得此言瞬間清醒,也不顧自己身上衣物淩亂的樣子,瞥了他一眼:“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更何況,我本來便是出身青樓,這樣的事情,遲早的事,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我現在很看得開……這還多虧了你。”